男主角:唐骞
女主角:贝宝儿配角:强尼,琳达,贝勒业,凤凰,珊珊,唐
楔子
美国旧金山。
瑞雪纷飞的严冬,呼啸的寒风席卷过街道。
在这寂寥的夜里,巷尾那家灯光明亮的酒吧,依然透著感人的温暖。
这家酒吧的主人强尼,是个华裔,平时总可以看见他热情地扬起那两撇胡子,
招呼著每个来客,只不过,今晚似乎特别的不寻常……
吧台内除了他,还多了个年轻貌美的棕发女孩。
神情紧张的强尼,频频顾盼著身边的她;而棕发女孩,却紧紧盯著店里寥寥
无几的客人之一——角落处那个正悠闲举杯的男人。
「快、快点……乖乖,就差一点了……」明亮的眸光进射著火焰,女孩无比
渴望期待著那男人的啜饮。
强尼唯唯诺诺的低声道:「宝儿,我想……这样子太冒险,还是算了——」
「嘘~~别吵。」贝宝儿的眼眨也不眨,只是专注著她的「猎物」。
她贝宝儿做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尤其是冒险的时候。
终于,在她饥渴的目光下,那个男人喝了那杯酒!
他喝了!他真的喝完了!
那么接下来呢?
进入倒数读秒的她,在望著男人倒卧的那一刻,瞬时点燃的血液让她差点欢
呼万岁——不行,好戏还在后头呢!
施施然从吧台内步出,宝儿的指头在空中弹出脆响、那早已等候差谴的两名
壮汉也上场了。
「把人送到罗浮饭店。」高翘著小下巴,以仲裁者的傲姿下达指令。
这个时候,她绝对是那个仲裁者,至少对眼前这个昏迷的男人来说。
现在就等到了饭店的那时候,喔、喔、喔……
第一章她得手了!
棋差一著,只要再进一步,她的计画就完美无缺了。
只是……这「进一步」好像还真的有点难。
跟著踏进这问饭店的房间,关上门之后,宝儿就那杵在床头,瞪著那个平躺
的男人。
那顽长的身躯占据了半张床,她蹑手蹑脚爬上另外半边的床位。
然后,她更贴近的看清楚了他——一个在当地华裔界花名远播的富家大少,
唐骞。
一个生来专门让女人流泪的坏男人!
贝宝儿曾经几度从老哥贝勒业嘴里听过此人的名字,而且好像老哥和他还颇
有私交。
那又怎样?凝望著他那俊美无俦的脸庞,宝儿认为那是造物主不可饶恕的错
误。他怎么能够让他拥有这般造孽的筹码?
而为了好友强尼的终生幸福,她不得不降妖伏魔!
「要怪就怪你照子不放亮点,敢抢强尼的女人?」
原本强尼有个交往多年,已经论及婚嫁的女朋友琳达,就因为这个男人的出
现而改变了一切。
强尼不经意发现琳达多次与唐骞出双入对,虽然事后琳达否认和唐骞有任何
暧昧,但是,当她面对强尼对唐骞风流成性的批评,却又不寻常的极力维护,甚
至还不惜与强尼翻脸。
「请你不要这样说他好吗?唐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琳达过分坚决的袒
护严重挫伤了强尼的心。
结果两人吵得很凶,不可避免的闹分手。
眼见好友强尼十分沮丧,宝儿义气填膺的跳脚。
「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了?就算琳达眼瞎了,难道所有人也要假装看不见?」
「不然还能怎么样?」强尼无奈的叹道。
「想法子啊!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要让琳达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宝儿
答道。
她想出了个说服琳达的最有效方法——眼见为凭。
于是乎……场景布置已妥、主角也上阵了,不是吗?剩下的「戏码」当然就
是少不得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
抬眼望了眼壁钟,宝儿提醒自己——她必须在强尼带琳达过来之前,做好一
切的「装备」。
意念所及,她的手也开始不客气的往他胸口探去。
逐件地脱去他的外套、衬衫……直到最后那颗衣扣的解除,绽出他那饱满光
泽的胸膛,还有那微鬈亮泽的胸毛,宝儿一时呆住了。
她一向讨厌「多毛动物」,她总是认为那是「单细胞」动物下半身过度发展
的证明;可呈现在她眼前的,他那不算浓密却性感迷人的胸毛,却让她大开眼界
——卡哇伊~~蜷翘的柔软细毛好可爱,让她联想婴儿顽皮磨蹭的发丝……
一种想抚触的意念说服了那只稍稍犹豫的小手。
她轻轻的抚摸他,把玩著那滑过掌心处的胸毛。
真的好柔好柔,就如她想像的那般。
在轻抚的同时,她的眼光无可避免地逗留在他半裸的身上。
他的骨架匀称,肌肉结实,尤其是宽厚的胸膛,更不知引诱了多少女子的竞
相投奔,就像琳达那样的蠢——一想到这儿,她连忙收回手,然后重重吐口气,
「呼~~要命!」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身材还真不是普通的棒,甚至充满她指端的触感也是那么
的光滑紧窒……
生平头一次窥探异性如此绝佳的躯干风貌,不禁让她芳心一颤。
噢不……不不!她不该「见色忘友」。
宝儿猛甩著头,试图把那一丝丝的邪念给甩开。
瞪著那个静止不动的男人,她再度警告自己——即使眼前摆明著是「秀色可
餐」,但却是有「毒」!
她今儿个纯粹是「友情客串」,不是吗?
没敢忘却任务的她,咽著口口水,小手再度出发。
摸上他的裤头,屏息地将那条拉链往下拉到底,随著拉链的敞开,露出那一
坨鼓胀的红色物体——呃?这条红色内裤敢情就是「子弹型」?她抽气瞪著那完
美符合品脾的「造型」
停留其间的小手,忽然对著大脑传输某种骇人的感觉——动、动……动起来
了!
那枚「子弹」居然会动!?
她像被灼伤似地,慌忙收回手。
「嗯……哼……」唐骞吐出一记状似欢愉的呻吟,微勾的唇角让他那张俊容
突增几分邪魅。
然后,他翻了个身,才静止下来。
「喔呵!吓死人了……」一度以为他就要醒来,宝儿只差没跳下床夺门而出。
在发现虚惊一场之后,她不免恼火了。
幸好没有别人在场,否则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不就全毁了!
捂著心口,她告诉自己,别怕别怕,没什么好伯的!他都已经挂在床上了,
还能怎样?
她重新振作一番,又爬回床上,然后很高兴的发现他刚刚那一翻身,让她更
方便解决他那条碍眼的长裤。
最后,她很「识相」地保留了他身上仅存的那条内裤。
搞定了!
宝儿低头望了望自己,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哼!算白白便宜你了。」她走入盥洗室。
几分钟再出来时,她的衣物已被浴巾给代替。
她深吸一大口气,然后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躺下来。
听闻著身畔那平稳的呼息声,她闭上眼,心里开始向上帝祷告著:千千万万
别让他醒来……
可惜的是,往天堂的ICQ 太紊乱了,上帝那儿不巧当了机,没接著。
他,忽然一个大翻身压过了她。
*****好美好美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间,那种柔软温暖的抚触,让唐骞松软的身子轻飘飘地如置云端。
他以为自己作了场美梦,在那儿有甜美的花香、有神仙飘飏的羽扇……而他,
宛如回到婴孩时代,正在接受最最温暖的呵护。
忽地,那种感觉静止下来,恣意悠游在那种美好情境的他,也随著那种停止
莫名焦急了起来。
呵,不要停啊!
他努力的想张开眼,他想用力去抓住什么……
一个翻身,张臂一个扑抓——好香好软的「东西」。
啊~~啊~~一道尖锐的嚎声猛地刺入他的耳膜。
唐骞从努力弹开的眼缝中,看见了自己扑抓的「东西」。
是个女人,一张女人扭曲的脸孔。
唐骞倏地清醒过来。
手肘支著床面,瞪视著身子底下那个还在努力飙音的陌生女子。
「啊、啊、啊——」
「闭嘴!」老天,他真是受不了。
就在她把嘴合拢,让那张歇斯底里的脸回复正常时,他认出她来了。
是她!强尼酒吧新来的「女侍」?
他记得她,她那两道目光总是紧紧黏住他。
而现在,她用身体黏住他。
这代表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
「你,太紧张了。」
准是这女人乘机想上他。唉!长得太帅也是挺苦恼的。
罢了,此时此景,唐骞不以为自己该去追究人家的「意图」——尤其是面对
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
只是……她真的太紧张了。
「你你你……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醒过来?
宝儿瞪著那对黑瞳,没错,他是张开了眼,而且还一脸笑得要死不活的样子
看著她。
他眯著眼,打量的目光落在她剧烈起伏。波涛汹涌的酥胸上。
「你说出了我的想法……」
这的确邪门。他不是在酒吧喝酒吗?而此时,他却躺在床上,身边还多了一
位美女?
她真的很美呵!
微湿的褐色发丝凌乱披散,凝脂般的肌肤透著绯色,那只单薄的浴巾熨著曼
妙的曲线……
虽然她的表情看来有点夸张,但就那两只晶亮美眸就足以勾魂摄魄。
还有那张微张的红唇,巍颤颤地,让人直接的想……想贴肘。
一场视觉上的飨宴直接勾引了唐骞的生理连锁效应——他感觉到胯间的紧绷。
「亲爱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他伸手轻轻抚弄著她的脸颊。
一阵奇异的骚痒让她浑身一颤,本能的掉转头,回避了他抚弄的手,却无法
将他那紧紧压住自己的硕长身躯给移位,噢!她真怕,怕自己会随时昏厥。
「你……你放开我!」她很谨慎很小心地控制著说话的力道,至少是尽可能
的不必深呼吸——哪怕一个提气,都会加深她胸脯的压迫感。
他如钢似铁的胸壁紧紧挤压著她柔软的乳波。
她紧张的抗议落入唐骞眼里,却成了另一种造作,女人就是这样子,好似不
这般佯怒薄嗔,就无法心安理得的纵情。
「我可不认为这是你的真心话。既然人都上床了,你要我放手?」他勾唇漾
笑,充满邪气的俊容让人心悸。
「不不,不是这样子的,」读出他的误解,宝儿瞪大了眼,然后毫不思索的
应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那是我以为你不会醒来,我明明放了安眠药,你
怎么可能会醒来——」
糟!话没能说完的宝儿顿感不妙。
他那对炙热的眸光一闪,被她引导的记忆植入脑海后,俊朗的面容霎时阴晴
不定。
「你是说……原来是你……」难怪他的记忆有了片段空白,难怪素来好酒量
的自己会醉得离谱。
虽然向来饱受女性青睐,但他从来不曾遇上手段如此……「激烈」的女人。
Oh!My God!这个女人竟然想……迷奸他?
所幸,他的体质向来对麻药之类有著某种程度的抗体,否则今晚不就任由人
家摆布?
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的低呼,「你就这么的想要?」
想要!?要什么?
宝儿还在怔忡的时候,他那头却有了很「仁慈」的回馈。
「我给你机会。」语毕,他一把扯去她身上的浴巾。
「啊!」在她的惊呼声浪中,一对饱满丰挺的乳房弹抖而现。
「你……干什么?」她吓得拿手去遮掩,却发现小小摊开的掌心根本掩不住
那耸动的丰乳。
凝著她指缝间的粉色乳蒂,他的血脉一时逆窜,又是浑身一热。
「成全你啊!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嘴里淡淡道著,可是那继续
往她雪嫩裸体浏览的目光却在燃烧。
跃过那两团被她挤握的乳波,来到那跟著急促呼吸律动的平坦小腹,还有那
小巧可爱的粉红肚脐……然后,攀爬那微鼓的山丘。
「翻山越岭」的目光,最后落在她的两腿之间。
她的两腿夹得紧紧的,仅存的薄纱内裤夹成倒三角,包围著迷人的禁地。
几绺黑色毛发悄然溜出美丽丝蕾的藩篱,诱人招摇。
唐骞全身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在他非礼的注视下,宝儿全身缩紧。
怎么回事?人家只管拿眼睛在「造孽」,她却已浑身难受,简直像被「蹂躏」
过一样。
在他十足威胁的胯下,她发现自己害怕了起来……
天哪!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别怕,宝贝,既然来了,怕什么呢?」发觉她的战栗和紧绷,他噙笑,一
只手在她圆滑的肩头揉呀捏地。
只是一个碰触,他温热的掌心却好似在她细嫩的肌肤灌入岩浆,否则,她怎
么会从头到脚这般的燥热?否则,她怎么会觉得有道热流在贯穿周身,而就是偏
偏苦于无处突围?
他的手往下滑,滑过锁骨、胸脯,然后占据著她的乳房。
他不直接碰触,却摊开掌心,在那顶点磨蹭……来来回回的轮转。
「哼……」好痒好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哼。
「舒服吧?都硬起来了……好美的小红莓,让人想吃一口。」他恶作剧般的
指缝夹取她已然苏醒的蓓蕾。
「噢……」在她为疼痛惊呼之后,却又马上感觉到另一种酥软。
他的大手掌开始整个罩住她的丰盈,推挤、揉抓……曲就的指头不时贪婪扣
弄著尖硬的乳头。
「啊……哼……」怎么会这样子?她怎么觉得浑身都融了似地,就是使不上
劲儿,就是透顶的酥麻。
咬著牙,努力想忍住那种教人羞耻的吟声,无助迷乱的晃著脑袋瓜,宝儿被
那种迷乱的知觉给紧紧抓住,她只知道她像著了火般……
当他凑低的唇攻占她的乳房时,她再也忍不住想尖叫的冲动。
「啊——唉……」她的胴体如蛇般的扭动著。
唐骞喉间发出喑哑的叹息,像在为她的反应喝采。他努力的运用著唇舌,让
她美丽的酥胸如艳蕊般地盛放。
舌头在饱满的乳丘上不停的舔舐,被舔湿的蓓蕾益加晶莹诱人,他那轻夹慢
磨的唇瓣,终究不敌香氛,一个张嘴,将顶尖含住,他用力的吸吮著……
妈妈咪呀~~她两腿一个蹬直,直觉魂魄就快被吸走般。
他他……他怎能这样子的吸……甚至她还感觉他拿牙齿在磨……他在轻轻的
咬啮。
宝儿慌乱的手插入他浓密的头发,不确定自己想做什么;但是她却明白,她
没有推阻。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想尖叫,只是管不住身体的颤抖,她所有的感觉全被他牵
制。
他感觉到了,从她不由自主迎凑的胸脯,他知道他已经彻底拆掉这个小女人
的面具。
这女人果然像团火焰,她的热足以引爆任何男人的情欲。
亲吻她的丰胸,他的手往下抄,准确而直接地霸住她的内裤。
「让我看看这儿是否也一样的热……」
他的指头往内裤一探,在那片柔软草原探索花径。
「哦……」意识到他的指头正在轻戳著那最最柔嫩的私处时,那波突如其来
的震撼让她面临崩溃的危机。
「张开……乖,把腿张开。」
「不不……」抽口气,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不是……真的,不要……」
「不要?你在说谎,」邪气的指头就赖在她的底裤,而且还故意爬梳著她的
体毛。「别装了,你下面都湿成那样。你这个饥渴的小女人!」
「我我……」她倏地睁大眼,然后,捕捉住他脸上那种轻谑的意味。
那刻划在他俊容上浅浅的笑纹,掉入她瞳中,却成了一道道的鸿沟——他到
底当她是什么?
一个自动送上门,供他玩乐的荡女?
她,难道真要把自己的贞操毁在这个坏痞子手里?
不!
这男人分明是魔鬼,一个来自地狱的召魂使者。
在体验到自己的虚软无力时,努力拉回一丝理智的宝儿,不想让自己也跟著
沉沦深渊。
「你不要碰我!你这个色魔!」一个瑟缩,她争取空间,腾出一只手不客气
地往他身上重重捶去。
第二章「你……」猛地挨了她一拳,虽然不痛不痒,却也让唐骞的动作停顿。
「我是色魔?那你呢?处心积虑的把我弄上床,又算什么?你不会是想告诉
我,陪我上床只是想盖棉被纯聊天?」他把她压得快透不过气。
「我我……」到口的话全吞了下去。
她不能说,这个时候说出来会前功尽弃,而且还会连累强尼。
噢,该死的强尼,他怎么还没带琳达来「捉奸」呢?她都快嘿咻不下去了啊!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她的缄默却让唐骞视为理所当然,同时包括著他
接续的种种作为。
纵情欢场的他,是自认太明白女人那套「欲迎还拒」的戏码。
「我只是……」愈是说不上话,她的脸就愈热。
「你只是太紧张了。」她赛云霓三分的绯颊,让他更加心猿意马。「其实我
不在意你对我做了什么,因为……你很可爱,从踏入酒吧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
他说的是实话,当他捕捉住她那对贼兮兮的目光时,他竟然开始舍不得离开
酒吧。
只不过,他料不到她会「先下手为强」?
宝儿那颗心无端的扯了下。
他说她……可爱?他也在注意她?
听著他的读美,宝儿不争气的心竟然一个劲儿飏扬……
不不不!他就是这样子,像他这种登徒子,本来就是把女人当猎物般随时盯
梢;什么注意、可爱的,他只是想在她身上沾点甜头,就像现在一样……
呜~~宝儿却很绝望的发现一个事实,是她自个儿把甜头往人家嘴里送的呀!
这下子,她还能要求人家「吐」出来吗?
很快地,她知道了啥叫「自做自受」。
「别怕,我会让你不虚此行。」他挺起脊背坐起,强势的膝盖架开她两条腿,
重新扑倒的同时,他吻住了她。
火热的唇瓣整个将她包裹住,灵巧的舌尖直接钻入她的嘴。
「唔……」她感觉到他强势的搅弄,他在勾引著她的……
她不想的,她明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魅惑的手段,可是……那种煽
动人心的美好滋味,却不容她轻□。
那样交缠的舌尖、那般汲取的甜美气息……一波一波的在彼此嘴里扩张开来。
他仿佛要将她榨干一样,发狠地吸吮著她的唇、舌……
昏了,她的头好昏好昏。
她只知道,在自己伸递出舌头去抵触他的时候,她像被抽空的躯体,他让她
无法思考、让她神魂飘飘。
「亲爱的,你好热,你真妙。」他附在她耳边,热呼呼低喃。
噢不,不是的,她才不是他的亲爱的……闪过她脑中种种的抗议,却在喉间
逸成吟哦声浪。
她忘情的接受他唇瓣的膜拜……她进入另一种陌生却无比刺激的领域……在
那一刻,她几乎要为这样子奇妙的感觉尖叫欢呼。
宝儿从来不曾设想过,他的亲吻带给自己如此震撼的知觉。
他的舌头快速的往她里头钻入,寻找她的……
「唔……」伴随的舌舞在彼此嘴里,开始纠缠不休。
他用力的吸吮,就像要她榨干;搅弄之间的眩惑,在在让她无法不沉坠……
感觉出他亲吻的高超技巧,却让她游走的一线理智逐渐靠拢。
此番神乎其技的练就,想必非一蹴可几吧!
接吻对他这种人来说,大概是等于……「盖章」!?
而她,在干什么?竟然让自己陶醉在这种风流浪子的怀里吟哦?她怎么能容
许自个儿的小嘴儿让人家胡乱盖「私章」呢?
不行!这再「盖」下去的话,她的人就真要被人家纳入私有了!宝儿的脑袋
飞窜著某种意识。
就在他贪婪的手再度往她底裤探入时,她的紧绷到了极点——「等一下!」
「呃?」
迎著他微讶的眼光,她眸底一闪,俏脸挤兑著讪笑。「我想……我比较习惯
……」接下来的话以手势代替。
唐骞愣了愣,才弄懂她那「交换」的含义。
他咧嘴笑了,恍然的话里满含嘲讽。「哦~~早说嘛!行,我配合你。」
二话不说,他搂过她一个大车翻。
「啊!」一个始料未及的俐落举动,夹带著她的惊呼之后,她的身体还是与
他的紧紧贴附。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成了她压住他。
噢不……不是这样子的,宝儿原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暂时脱身,不想……
「哎呀~~」她还是又嚷嚷了。
他环抱的手悄然施压,嘴唇一个凑近,整个头就埋入她倒锥状的乳波里,张
嘴在啃咬她的乳头。
她的手肘无力的想撑开彼此的距离,然而愈是蠕动挣扎,愈是感觉下方抵触
的部位坚硬炙热。
「你你……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子的吗?」在急促的呼吸中,她的话零零
落落。
「这点很重要吗?」他伸著舌尖描绘著她美丽的乳晕,在感觉她的战栗时,
脸上那抹骄傲的笑容益显狂妄。「很抱歉,如果你想听我说什么唯一啦,特别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不过我想你要的,也不是那个……反正,你能确定的是,今
晚你的目的达成了,我会让你很快乐的。」
目的?听闻此言的她,浑身又是一颤。
老天!他到底把她想成了什么?
就在宝儿开始为自己的定位感到既无辜又懊恼时,眼下一瞥——她的手肘一
个放松,整个人也往他胸膛靠落。
她绽著一记媚笑,「你真的那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俏悄地,她腾出
一条手臂抓过头顶上的电话筒。
「我当然知……啊~~」叩!她手里的电话筒kiss了他的头颅,也结束了所
有的对话。
唐骞那对惊愕圆睁的黑眸,终于放弃了创痛的最后挣扎,阖上了。
他、他不动了?不会……怔了怔的宝儿,待还神的那一刻,赶紧伸手去探探
人家的口鼻。
「还好!没挂掉……」要真被当成「奸杀凶嫌」上了头条新闻,不劳法律制
裁,单是她那赫赫有名的家族宗亲,每人吐个口水就会把她给淹死!
拍拍胸口,她连忙下床,七手八脚的找衣物穿回去。
准备逃离现场的她,还是忍不住掉头望著床上的人儿。
「你别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喏,这些钱给你当医药费好了。」从皮
夹里随手抽出几张钞票一扔,她飞也似的逃之夭夭。
不久之后——「该死的小妞……她、她居然下这种毒手?」醒来之后的唐骞,
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都已成全她的主动献身了,她竟然还动武?难
道他碰上了个色情兼暴力狂?
捂著还作疼的脑袋瓜,唐骞还是想不透其中缘故。
就在翻找自己衣服的同时,突地两眼一亮。
那是什么?
他蹲下身去,拾起地面那些散落的钞票。
怎么?人家还给了他夜渡费?
就在钞票的周遭,却让他发现了更具吸引力的东西。
是「仕都俱乐部」的贵宾证!
这闻名闻遐迩的高级俱乐部,乃是属于贝氏集团,传闻贝老有意交给独子,
也是他的好友贝勒业管理。
再望望上头的名字——贝宝儿。
是她?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贝氏那个大小姐?
披上外套,他往外跨出。
头还是痛,不过唐骞却有种想笑的冲动。
很好,简直是好极了!接下来的,他肯定会是场好戏!
*****强尼的酒吧。
还不到营业的时间,店里头却已经有了座上客。
袅袅的烟雾凝在空气里,一根烟停歇在修长指缝间,直到被它的主人捻弃。
强尼努力的咽著口水,瞪著唐骞那张高深莫测的从容俊脸。
唐骞不多话,坚毅的下巴仰高,微抿的唇线刻划著迷人的笑纹,那双精光四
射的眸子,肆无忌惮的瞅著对方,直到不敢迎视的脸终于沮丧的低下为止。
强尼感觉泄了气,那种感觉就好像只消人家一个眼神,自己便无立足之地。
他明明知道自己该照著原先的计画,全数推个一干二净……问题是,他一见
了唐骞那双恍如洞悉一切的锋眼,宝见之前叮咛的「说辞」都给吞下肚内。
事实上,一切也全和计画走了样。
先别说自己昨晚没依照约定赶赴现场,就连同原先预设的动机,也全消弭了。
在十分钟前,强尼才从唐骞的口中得知,原来唐骞和琳达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因为琳达是母亲与唐家主人的「走私品」,所以,琳达始终不愿明白承认两
人的兄妹关系。
但始终疼爱这个妹妹的唐骞,在知晓妹妹有了心上人时,特地过来酒吧,就
是想鉴定一下这个准妹婿。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琳达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强尼懊悔不已。
「也许,她是觉得对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解释是多余的。」冷言道毕,
唐骞举手制止强尼的打岔,然后慢斯条理的把话说完,「不过,你倒是有必要对
我解释一下昨晚那小妞的事。」
「她……」来了!重点来了!「昨晚……什么事呀?」天知道强尼也好想知
道。
眼皮一掀,冷锋突射。
四遭的空气都跟著唐骞的口吻在急速冻结。
「你会不知道吗?昨晚我在你这儿喝酒,结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饭店的房间
里,身边还多了个女人……」
接下来呢?强尼拧著拳头,全身的细胞在紧缩!
「你猜想一下那女人想干什么?最后她又做了什么?」唐骞把答案留给他去
发挥。
强尼低下头。虽然他很难想像宝儿那疯丫头究竟对人家干了啥「好事」,但
是,他能肯定的是,宝儿此刻对自己想做的事——追砍他!
昨晚那么紧要的关头,他居然没能赶到!要不是被找上门的唐骞逮个正著,
这会儿的强尼早早就准备落跑避风头去了。
接下来的话题,开始围绕著宝儿的身上打转。
「这样子吧!」优雅的挪了挪身子,唐骞抿了唇,似笑非笑的说:「我干脆
帮个忙,也省得你在那儿考虑该用哪一套说辞。你,可以说谎话,只不过……」
他凑向前,眼里笑意瞬时冷冽。「你必须要说服我相信,这样子说,你懂吗?
所以啦——」靠回椅背,啜了口咖啡,他懒懒接口,「不要说她只是你请来
的女侍,现在已经离职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啊?」掉了下巴的强尼几乎是要崇拜人家的神算!「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
他马上发现自己说溜了嘴,索性直接把来龙去脉道出。
「……事情经过就这样子,她……她只是我一个朋友,为了琳达的事,她想
帮我的忙,所以才……」强尼坚持不说出姓名。
「她叫贝宝儿,是贝氏的千金大小姐,对吧?」偏偏唐骞破坏了那点保留。
「你你……你怎么——」强尼瞠目结舌中,电话忽地响起。
「喂~~」才应声的强尼,第一个动作就是掉头紧盯著唐骞。
「喂喂喂……强尼,你出声呀!你别以为装死我就会算了。喂,我可是在帮
你,你怎么可以放我鸽子……」那头的宝儿在喳呼著。
「我我……有去啊!可是记错了饭店……」强尼压低嗓子,「喂,那个唐骞
现在人就在这儿……呃!」
忽然上前的唐骞按下免持听筒的电话键,在强尼的惊愕声中,接继传出的是
宝儿劈哩叭啦的声响——「他找上门了是不是?哈,早就想过他会来这一招。强
尼,你就照著我教你的去说。」
「宝儿……」强尼快哭了。
那头的宝儿很大声的说:「不必怕,那种空心大萝卜,两只眼睛早就被女人
的胸罩装起来晾著,你可别被他的虚张声势给吓著了……」
「我我……你你别说了!」强尼是真的吓著了。他怕身边那个努力调息「练
气功」的唐骞,最后会「练拳」。
宝儿似乎也发觉不对劲。
她顿了顿,才问了句:「强尼,你……该不会已经把我的名字抖出来——」
「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知道的!」强尼急忙应道。
「什么?」她在那头惊叫的同时,电话里的另道声音取代了强尼。
「就这么巧,那装在胸罩的两只眼睛,正好看见了贝小姐你在「仕都」的贵
宾证。我本来是想如果找不到你的话,就干脆把东西交还给令兄贝勒业。」
「你想怎么样?」贝宝儿终于明白自己留下什么「罪证」,更听懂他话里的
恐吓意味。
「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那依你想呢?有句话不是说什么以牙还牙?」
他也想敲她的头?
那端的宝儿摸著自己的头,开始觉得「皮皮挫」。
「喂~~要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动手……」但还是得替自己找个理由。
「逼?不对吧!当时可是你贝大小姐开口说要在上面的,我也配合你的要求,
不是吗?」听著那头传来的抽气声,唐骞努力忍住笑。
麦搁讲啦~~天啊!店里头到底还有谁在场?
哀嚎不已的宝儿想像强尼现在的样子,那两撇胡子肯定被吓成翘翘板一样,
上下弹个不停。
她忍不住咒骂,「该死!」
「嗯,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该死?还算你懂得认错,也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所
做的一切。」
单是听那种充满笑意的声音,宝儿就满肚子火气。
快意恩仇,喜怒尽现的她,生平最最痛恨的,就是像这种笑里藏刀、自以为
酷的男人!
「你休想!」她抓著话筒,使尽力气的咆哮,「该死的人是你!如果不是我
手下留情,只怕这会儿你早早躺平了!我看呢,你那套讨好女人的功夫是该重练
了。」
然后,啪地,她挂了电话。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唐骞始终没哼声,只是阴鸷地瞪著那具电话,就像刚刚被里头跑出来的某物
体给咬了一口。
然后,眯直了眼,他的唇角微撇,挂著贯常的轻笑走出酒吧。
「唐,你……现在是要去——」强尼追著唐骞问,也开始替宝儿担心。
「找她练功去。」颀长的背影干脆的丢下一句话。
啊?他要去找宝儿「练功」!?
一道寒风贯穿而过。好冷。
愈想愈不对劲的强尼,决定先拨通电话给宝儿,除了特别澄清唐骞与琳达的
关系外,也试图想调解一下个中恩怨。
只是,当宝儿听到事情的真相时,却是出奇的沉默。
「宝儿,你听见我说的吗?你……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他说——」
「他说什么都不算数!」一想到自己居然为了「误解」白忙一场,差点失身
不说,现在的她,是连讨回公道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贝宝儿最怕的,就是理亏。让她心虚的活在别人面前,倒不如让她死了算
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道个歉比较好,我看唐骞他好像很认真想……」想找
她练功?这句话让强尼忍得好痛苦。
「我才不管他想干什么,本小姐现在忙得很,要不是为了想帮你解决事情,
我早就去台湾了。」
「台湾?你哥现在人不是在那儿吗?嗯,这个好,你就过去找你哥哥当靠山。」
「我不需要靠山!」她依然倔强。「而且这一道去台湾,找的人也不是我哥。」
「那是找……」
「一个……亲密关系的人吧!」丢给了强尼满头的疑问,收线之后,宝儿开
始重新拨线。
「喂……帮我订一张机票……」
两日后,咻地~~她匆匆地飞走了。
飞离了是非圈,也飞离了那个发狠想找她「练功」的男人。
第三章半年后台湾贝勒业,贝氏企业的现任副董,有个与身分相称的绰号
「贝勒爷」,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不可一世。可现在的他,脸上却爬满一种不寻
常的焦切,出现在公园的角落。
四处张望的他,显然在等待著什么。
不久,一抹火红身影出现。
一名妙龄少女,身穿低胸无袖连身洋装,足蹬三吋细跟银鞋,惹火的身材随
著快速的步伐而更显招摇。
贝勒业只望了一眼,一只手却抚著额头,低吟两声。
宝儿挨近他,脸上堆满甜笑,带著撒娇地道:「哥,别这样子嘛,怎么每次
见到我就好像……」
「好像恨不得重新投胎,对不对?」贝勒业气若游丝的接了话。
宝儿一听,噗哧一笑,摇著头道:「你才不会,要不是出生在贝家,谁能帮
你养得起那一托拉库的情妇呢?」
「你……」贝勒业瞪著那甜腻过分,却漾满狡黠的笑脸,脸上又是一阵挫败。
耸了肩,反正每次都一样,只要遇上了这个宝贝妹妹,他这个叱吒商场,情
场的高手,也得认输。
「你到底想怎么样?」最后,他干脆直接一句话。
「在电话里我不是早说过了,就是那个凤凰——」
「行了,你不要每次都跟我提起那个妈妈桑,好吗?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任何
有关她、还有酒店的事情,那一切都与我无关,OK?」他不耐烦极了。
「可是,那……跟我有关啊!」宝儿无辜的眨著晶亮的大眼,声音一个压低,
是那种充满讨好的意味。「那跟我有关,当然也就是跟哥有关啰?对吧?」
贝勒业一颗头都快摇断了,粗著嗓子,努力用最平静的口吻,「别闹了,宝
儿,听哥的话,你快收手吧!」
「不!」抬高分贝,宝儿闻言立即刷下脸,笑容冻结的俏脸线条,已转换成
另种强硬。
「不?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一直待在爵爷酒店?」
「我没那个意思,但是……至少我不能半途而废。这两三个月,我好不容易
才从凤凰那儿查到一点眉目,现在就只差一点点,就能知道真相,我就能找到妈
了!」
这句话让贝勒业倏地刷下脸。
「我说不淮!我不淮你去找那个女人!」
宝儿浑身轻颤,难以置信地对峙著哥哥冷酷的脸。「为什么?哥,你知不知
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女人,她是我们的妈妈——」
「早在十九年前,她就自己放弃了。」在他九岁,宝儿刚满周岁的那一年,
这个母亲就消失了。
最初的思念,业经十九个年轮的辗转,任由模糊的部分,他不愿再去重新刻
划。
「可是,凤凰她说妈是有苦衷的——」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妈妈桑的话?我实在搞不懂,你居然就为了接到那个妈
妈桑的一通电话,老远跑来?」
「问题是,凤凰真的拿出了跟妈妈的合照,我比照过了,跟家里相簿里的妈
妈是同一个人!而且,凤凰干什么骗我?她又怎么能够打电话给我?甚至对我们
家里的事一清二楚?所以,我……还是相信她说的。」
她是宁可选择相信。
她好想看看亲生母亲的样子……只是想看看。
「算了。」贝勒业别过头不愿多看妹妹热烈的脸。「我只是在担心,如果让
爸知道你老跑来的真正原因,那……」
「那他会捉狂,甚至会把我给赶出去,是不是?」她转过脸,冷声道:「反
正他现在一心想娶别的女人,他当然会怕我把妈找回来。」
「宝儿,我不许你那么说爸。」贝勒业知道对父亲欲再婚的事,妹妹一直很
感冒,他只好避而不谈,针对重点。
「我不得不提醒你,就算真让你把人给找著了,又怎么样?不要自己去预设
情节,只怕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而且……你想想,都过了这么多年
了,她为什么不回来?」
「我不知道,也许……她有什么理由……总之,现在只有凤凰知道,所以,
我更不能离开酒店。你……你跟爸爸都一样,谁也没那个权力禁止我去找妈妈!」
「好,你爱找就去找,只不过……」这世上谁又有那个剥夺亲情的权力?贝
勒业忽然难过起来,难过自己那种「放手」的决定——他知道,对倔强的妹妹来
说,与其阻拦,倒不如放任她去闯。仿佛间,他已见著妹妹闯破头颅的惨状。可
是,他却只有这个选择。
贝勒业正色,认真无比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想怎么做,都别忘了自
己的身分,不要——」
「我知道,不要让贝氏企业的脸面丢尽了,是吧?」她没好气的应了。
「知道就好,我现在就只怕万一爸也到台湾来,那时候——」
「那他第一个一定不饶你,因为他特别要你好好管住我的,结果你却做不到。」
宝儿神色一转,开始轻松语道。
「你!」接触到宝儿充满同情的眼光,贝勒业哀叹了声,往凉亭座椅跌坐下
去。「算我倒了八辈子的楣,才有你这种妹妹。」
「好啦好啦,顶多我答应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先看清楚,有哥在,
我一定不敢进去就是了。」
觑了哥哥平缓的脸色,她接著又说:「所以,为了大家好,我得加快行动呀!
现在凤凰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办妥这件事,她就一定告诉我。所以,哥,这
件事你一定得帮我,就最后一次了。」
「我帮的还不够多吗?」翻了白眼,他挥手漫问:「说吧!」
宝儿一听,精神大作,咧嘴露笑,「就是拍卖初夜的那件事——」
「什么?这件事你还敢再说?你——」他跳了起来,一根指头快戳上她的鼻
尖。
「嘘~~记住身分。」宝儿笑嘻嘻地拨下他的指头,努嘴示意。
原来「身分」也是挺累人的,至少贝勒业就得被迫忍下那种捏她脖子的冲动。
他压低的声音还是充满著愤怒,「贝宝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一个堂堂贝
氏的千金小姐去酒家上班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你玩
得太过火了吧?」
她学著他的声调凑近他,双眸瞪大如铜铃,相当认真地道:「就是怕玩过火,
所以我才想找你帮忙呀。你可以安排,只要花点钱做做戏,让我拿到花魁的封号,
那那……」
「免谈!」他起身拍拍屁股想走人。
「唉,哥~~」站在原地的宝儿,高嘟著红唇,半晌,她对著那道背影大嚷,
「那好哇,那我就靠实力。」
实力?啥意思?贝勒业火速掉转过头。
这样子的结果,让宝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她挑了眉,无所谓地说:「我就不相信凭自己会找不到买主!」
「你敢……」不对!从小到大,胆大妄为的她是没啥不敢的。
「你……等我消息吧!」扭曲的脸吐著生硬的字句。
「呀呼!谢谢哥,我就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对著那几乎是落荒而
逃的哥哥,宝儿就那样子毫无顾忌的欢呼雀跃。
然而,贝氏兄妹俩绝对想不到,就在不远处,正有一对鬼鬼祟祟的男女,紧
紧盯著他们。
*****任由那抹火红直接烙入眼底,唐骞的唇畔勾起了耐人寻味的笑。
「你说这一趟是要来谈转资台湾的事,原来你千里迢迢来的真正目的,是要
追查她?」身边的堂妹唐棻问了。
「那是两码事。这个……应该算是生意以外的另一种收获吧!」他挑眉问:
「嗯,你觉得她怎么样?」
唐棻皱了下眉,摇了头。
「什么意思?」
「就是要你放弃。」唐棻耸了肩,凉凉道:「那绝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唐骞闻言纵笑。「小棻哪,我还以为你已经够了解我的了。」
如果贝宝儿是那朵带刺的花,那他会是那个专门修剪,不畏扎手的园丁。
「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我还是别了解太多的好。」免得害得她对男人丧失
所有信心。
唐棻讪讪接口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婶婶说什么这半年来你几乎是不近
女色,害她开始担心你会跑去当和尚,原来婶婶只是在说笑。」
「那一点都不好笑!」唐骞像被刺中要害似地,铁青著脸色。
「那……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这段日子都不交女朋友,纯粹就是为了她?」
唐棻发现自己的话才是在说笑。那怎么可能嘛!
不料的是,他居然一个点头。「就是为了她。」
「你是说你为了她……守身!?」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
是因为自从那次被人家「撂倒」在床之后,他居然发现自己……不举!老天,
他发现自己雄风尽失!
在几度秘密求诊而得不到具体结果时,医生给了建议——极可能是心理因素
造就。
所以,他必须找出心病所在,也就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从此,他就发誓上山
下海也要把「元凶」给翻找出来。
他会为她守身?
哼!唐骞只想把这个女人当成药帖,给吞下肚内。
对堂妹的风凉话,他只能一笑置之。他知道此刻这个千金妹妹心情铁定欠佳
——为了逃避父母钦定的那个准妹夫,她被迫得跟著他「沦落异乡」。
「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搞定伯父那边的,只要你帮我的话。」
唐棻掀了只眼皮。「你想让我帮你追女朋友?」
「那不叫女朋友。」忽地,那张俊容刷地沉落。「而且,不是追。」
「那你……」唐棻嗅到一种属于狩猎的腥膻味。
「买!」他的嘴进出这个字眼来。
「你是说……」刚刚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问题是——「有那个必要吗?」
谁知她的想法却惹爆了他那极力压抑的怒气。
「什么叫必要?就为了当时她的所做所为,就有必要!」他一副快砍人的可
怕模样。
「当时到底是怎么……呃,当我没问。」识相的唐棻在接受人家的眼刀之后,
噤若寒蝉。
嗯,当时……不知被「怎么样」的他,一定很惨。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过往恩怨,但是,她知道就这一次,惨烈定不输当日——
就看鹿死谁手啰!
*****爵爷酒店的副理休息室。
宝儿独自一个窝在长沙发里,往嘴里塞的脆果子喀喀响著,散漫的双眸游走
在那本杂志上,她无聊到快不行。
瞧副理凤凰进出的身体活似陀螺打转一般,宝儿不禁替凤凰那36D 的罩杯担
心。听说,「水球」是禁不起过度碰挤的呢!
今夜的生意看来不错。只是,外头白热化的氛围,似乎全然与她不相干。
趁著空档补妆的凤凰,对著镜里头那张悠哉的脸哼声道:「在这儿的人就数
你最清闲的了。」
「清闲也是付出代价换来的呀!」宝儿耸肩应道。
凤凰不接腔,但宝儿心里有数。
说穿了,还不是钞票的「关照」——只要不让她乱七八糟的接生意「摊」,
每天固定给的数字,算来她可是倒贴呢!
凤凰倒也信守承诺,拿了钱,就放牛吃草,从不勉强她去外厅转台。不过,
偶尔宝儿发现自己闲著撑饱了,也会出去客串客串,骗骗那些凯子赏「大酒」喝。
「怎么样呀?看你很忙,要不要我出去帮个忙——」
「你?」手里的唇线笔一个倾斜,该死,画到腮旁去了。凤凰摇著头翻了白
眼。「我想你还是在这里比较好。我可不想再被警察调去问。」
不久前,宝儿才打伤个客人,要不是凤凰坚持塞钱了事,还差点引起官司呢!
宝儿努努嘴。「那怎么能怪我呢?是那个啥黄董的死猪哥,珍妮不肯跟他出
场,他硬要灌酒,还骂珍妮低贱,我是看不过去——」
「你当然会看不过去。」凤凰停下动作,掉头冷冷说:「因为你是千金大小
姐,但是在这里的小姐,每个人却不能。看不过去又怎么样?日子总要过下去才
是最重要的!」
在宝儿还在怔愣的时候,凤凰继道:「在这里需要的本事,可不是你那套行
侠仗义,而是怎么去把客人的口袋掏空,怎么让客人乖乖地赏大酒,你懂吗?」
摇摇头,宝儿不懂。
只要想起珍妮那时饮泣颤抖的削肩,只要想起那不时充斥厕所的呕酒声,她
就会有种很不快的感觉。
她不想去懂。很多事太用心了,只会更难受。
睨著她茫然的脸,凤凰嗤道:「我看呢,这也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你还是
早点走人算了。」
「那你就把我妈的下落说出来呀!」
「我会说。只要我答应过的,当然会照做,那你呢?」
「我……」哥,你在干什么呢?不是都说的了……
「我可没强人所难,是你自己说可以让我打赢「夜欢舞厅」的金莉,可是现
在呢?人家那个当家的小龙女以一千万成交唉!」
又来了,「我知道,我全知道。小龙女的事都上新闻了,不是吗?还闹得满
城风雨呢!嗯,现代版的灰姑娘,她也算是有够幸运了。」宝儿倒替人家乐了起
来。
「那你自己呢?难道你就真的拚不过小龙女?」没好气的凤凰削著她道:
「那我也不是真的让你去卖,是你说你那个少爷哥哥会出面处理的,现在我看你
是在唬我……」
「不是的,我说真的,我哥真的已经答应了——」宝儿的话被冲进来的人打
断。
「副理……外头来了个客人,说是要见你谈……有关宝儿的事。」
「宝儿?」凤凰只怔了数秒,马上对宝儿叉腰质问道:「老实说,前两天我
休假,你有没有……」
「没有!」不待话说完,宝儿马上否认。「那个黄董是我打过的最后一个。」
也就是说,找上门的并非新任的「苦主」啰?
「那会是谁?」凤凰边走边嘀咕。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哥,他派人来了,一定是。」宝儿跟在后头,为
自己的联想窃喜。
*****果然被宝儿料中,对方一开口就是冲著她这桩「买卖」而来。
「你是……」宝儿自当先确认来者身分。
「我是代表主人过来的。」那个看来白净斯文,说话略带娘娘腔的男人应道。
「那你的主人我……认识吗?」当著旁人的面前,宝儿小声的问著。
「当然认识,而且……应该关系还很不寻常呢!」乔装易容的唐棻说著心里
的想法。
喔喔喔……对嘛对嘛,兄妹关系当然不比寻常了。宝儿好想笑。
「副理,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说,数字由你开,不过……」唐棻拿出了某样文
件。「这份契约还是要请你签一下。」
这……出卖贞操还得打合约啊?
凤凰抢过来一看,发现上头条文某项载明的是——「如女方不能履行该尽的
义务,则本人有权无尽期的延长时效,且在期间内女方不得擅自回复原来职称身
分,否则,将予以行使支票止付权。」
呿!宝儿在暗笑哥哥也未免假得过分。这也难怪,哥哥本来的目的,就是想
让她永远离开这里。
「行,我签。」只要她让凰凰领到钱,问出母亲的下落,她又怎么会想赖在
这儿呢?
最后,来到价钱上面。
「一千……两佰万!」凤凰马上狮子大开口。
「一千万……零一佰块!」紧接的是宝儿的反驳。再怎么说,她不能太败家
吧!
「喂……」哪有自降身价的?
「副理,是你说只要赢过小龙女的行情,那一百块就算赢啦!」
凤凰见状也不好太坚持,于是,双方议定。
她,爵爷酒店的宝儿小姐,写下了花街的「奇迹」,让酒店顺利的赢取「花
魁」的宝座。
呵呵呵……当晚,宝儿很高兴的跟著「买」方走人。
她是该去给哥哥一个拥抱的。
第四章「这是什么地方?」她到底睡了多久?宝儿只知道一醒来,发现自己
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虽然夜色浓重,但是,就著停车棚架旁的水银灯,宝儿还是清楚望见车窗外
的景致。
月色与灯火交炽成辉,沿著停车场的那条平坦柏油路的尽头,一栋欧式建筑
物矗立在那儿。
「为什么载我过来这儿?」她又问著司机座的「小白脸」。
唐棻的指头在方向盘弹呀弹地,心思也在摇呀摆的。
最后,她勉强拉回头的一丝良心道:「如果你害怕,我可以马上载你离开这
里。」
不过,遗憾的是,唐棻的话只有造成自己「助纣为虐」的事实。
「怕?我有什么好怕?」车门一打开,宝儿跨出。
乍时,一阵格外清凉的风吹拂而过,来自空气中不寻常的「稀薄味道」让宝
儿两眼倏睁。
极目四望,但见澄澈的夜空下,层峦交错,俯仰间,净是氤氲烟岚。
天哪!她这才发现自己被带上山来了。
不会吧?就算哥哥不想让她在「红尘」打滚,也不必要这一赶就赶到深山林
内「修行」。
「唉,我问你……」
「想问什么,等进去了再说。跟我来吧!」这个时候,就连多说一句话都会
让唐棻自觉造口业。
她,正要把一个女孩往虎口里推送。
宝儿耸了肩,无所谓的跟进。
穿过前庭、踏上玄关,直到进入客厅,换作一般人,可能真要一路咋舌。不
过,从小就在华宅出入的宝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软禁」!瞧眼前一切铺陈的富丽侈华,她几乎能一眼看穿哥哥的心思,他
是想让自己舒服得「乐不思蜀」!
挑了眉,她唇间逸笑。那她还客气什么?
反正只要乖乖的在这儿过几天,等一个礼拜后,凤凰手里那张支票兑现了之
后,她就可以达成目标了!
如意算盘一个弹拨,宝儿整个人也跟著放宽怀。
她决定好好享受一下老哥的慷慨。
所以,当她依著指示,来到了所谓「她的」房间时,她便随性的往那超级柔
软的大床一坐。
「夜深了,你先休息。」
「谢谢你。」是啊!她的确是很累。也许先洗个澡……然后舒服的一觉睡到
自然醒。
从行李里翻找换洗衣物的宝儿,最后发现「他」还愣在那儿。
「你可以下去了。」
「衣橱里有换洗的衣服。」凭著自己多年从事服装业的敏锐度,唐棻有那个
信心特别为她买来的衣服应该合穿。
「真的啊?」宝儿打开衣橱,果然发现里头全是还挂著吊牌的衣服。先别说
都是她平时颇属意的品牌,稍一比对,她更惊奇的发现,竟然还满合身的。
「想不到……哥哥这么有心。」呜……她乱感动一把的。
他是很有心,只不过不是你哥哥。望著一头钻入衣橱的她,唐棻掉过头,带
著瞳里的那抹隐忧离去。
「帮我把门锁上。」
「哦!」锁上了又如何?唐棻摇头,加快脚步走掉。
那头的宝儿还在找衣服。忽然间,那原本兴致高昂的脸一沉。
她的手里多了件超性感的薄丝睡袍。
那是整套全新的。是那种绑肩带的低胸连身裙,还搭著一条小小的红色丁字
裤。
哇勒~~在惊愕声中,她马上推翻了自己原先的种种感动。
这绝不会是老哥买给她的,那准是他替某个女人买的……
哇啦!这么说来,这儿不就是老哥的「行宫」?心里虽嘀咕著老哥的败家,
但也对手里的「货色」兴起另一种好奇心。
不知道穿在自个儿身上又会如何?
行!试试看便知道啰。
脱去身上的衣服,在她换上那套性感睡袍之后,宝儿整个人便坠入镜子里头
自己的影像。
丝毫不察的是,门把俏然的转动。
呵呵呵……原来这就是丁字裤?
她别过脸,对著自己镜里新奇的造型,故意嘟嘴摇臀,自取其乐起来。
此时,启开的门缝中多了颗两眼凸睁的男人头颅。
唐骞震住在门口处,活似刚刚才吞了炸弹一样。
在他眼前摇晃扭摆的是啥?
一条陷入「沟渠」里的红丝绳?
噢不!是两瓣被红绳系绑的粉嫩雪梨……
就在同时,那种消失甚久的知觉,开始被唤醒地回到他的体内。
他的胯间一个急速焦躁……宾果!
医生的话,果真有效!
证实了眼前的「药效」,为了终生幸福,那他就更不能中断「疗程」了。
「呃~~」肺部过度膨胀的空气,从他喉头逸出。
「啊!」她听见了!她终于发现那个冲著她小屁屁发呆的男人!
「你……是你!」待宝儿看清来人时,她只想尖叫!「怎么会是你?」
「本来就是我。」唐骞扬眉,绽开诡异的笑容,然后逐步走向她……
*****怎么可能?唐骞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难以置信的宝儿拚命揉眼
睛,却怎么也揉不掉杵在眼前的大块头。
不会的!就算老哥总是冲动得想一把捏死她,但是宝儿不相信老哥会放「狼」
咬人。
可是……她倒抽了口气,本能地往后退。
事实摆在眼前,这个虎视眈眈的男人,正凑向她不怀好意的咧笑。
「谁……谁让你进来的?」八成是刚刚那个该死的「小白脸」没把门关好。
「我想进来就进来了。」他应得可真顺口。
哇哩咧~~宝儿杏眼圆睁,他这样乱闯算什么?
对!就是「私闯民宅」!
忽然发现了他天大的「罪状」,宝儿一时忘了惊恐。
「三更半夜的,你竟然敢乱闯别人的房间?」理直气壮的她,抬头挺胸地指
控。
只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又犯了项不可饶恕的错误——跟随他突然聚焦的眼
线,她低头望了望自己。
噢,shit!不知何时滑落的肩带,让她酥胸几乎完全裸裎,随著她指控的激
烈动作,那弹抖的粉红色乳蒂也在颤动……
她猛然缩回那让原形毕露的挺胸动作,并且环臂抱胸。
「你看什么?你……出去!听见了没有?」
「小声点,这么晚了,会把别人吵醒的。」掏了掏耳朵,他居然一屁股往床
沿坐走,两只眼睛还是贼兮兮地往她身上瞅著。
这是什么意思?宝儿一个回神,马上扯著嗓子嚷著,「你怕了是不是?那你
还不走?你再不走,我是真的会大叫,我……我会叫警察的!」
「你叫啊!说起来,我倒还挺想念你那一夜的叫声呢!」他摆了个「请」的
手势。
喔呵~~「不许你再提起那一夜的事!」他怎么可以让她再想起?天知道,
自从那一晚之后,她已经饱受折腾。
她一直以为当机翼冲离地平线的那一刻,所有属于那块土地的事件,包含她
和他之间的过往恩怨,也会这么咻一下地脱离。
只是,来到台湾这半年来,说也奇怪,她竟然连著好几夜都梦见了他……像
倒带的情景,那一夜的「缠绵」交集全数回到她梦中。
每每让她在隔日的清晨,咬著棉被大骂「变态」。
这样子梦见被同一个男人「侵犯」,她甚至开始担心变态的人是自己呢!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还会跟他遇见,甚至……还是在这种状况下。
深夜的双人床旁,孤男寡女,最最要命的是,她身上竟然没能多块布料去
「护盘」。
她的两只掌心,跟著他游走的目光十分忙碌,遮了裸胸却顾不了光溜溜的翘
臀。
「你看什么?」
「看……好看的,看想看的。」他毫不思索的应道。
宝儿吸了口气,最后,索性放了手。
爱看,是不是?就看凸你的大色眼!等到了警局的时候,自然给你最「好看」
的!
她气呼呼的走向衣橱,随手取了件外套披著,然后又掉头走往门口。
「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马上找我哥过来——」
「没有用的。」他搁话。
「赫!」他也未免太有自信了吧!「别以为你跟我哥有交情,他就会让你这
样子骚扰我!」
「嗯,这个我相信,听说贝勒业是很关照你这个宝贝妹妹。」他终于慎重的
点头。「只是,很可惜的是,他人不在这儿。」
他接续的话抢在她开口前道:「还有提醒你一下,这间别墅里,在入夜以后,
所有管事的人都会走掉,所以……」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她……和他!
这个让人绝望的事实,让宝儿自信的筹码开始破灭。
她重新踅回,快速找著电话。
「想打电话给你哥?」
「对!我要跟他说,这里跑来了个大色狼!」
他离开床沿走向她,一把握住她持话筒的手。
「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一下地址?我怕贝大少爷找不到路。」唐骞咧著
一口白牙,笑得森冷。「我一直还没机会邀请你哥过来聚聚呢!」
宝儿瞪著他,下巴直直往下掉落。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不敢去推敲的事,却在他嘴里爆出。
「欢迎贝大小姐光临寒舍!」仍抓著她的一只手,他曲了膝摆了个请的POSE.
轰~~他的话是引线,点燃了宝儿脑袋里的炸药!
「你说这是你家?」
「应该算是临时的家吧!因为生意的需要,我打算在台湾长住,所以买了这
栋别墅,暂时充当落脚的地方。」
「那那今晚去酒店的小白脸是……」
「她不是小白脸,她是我堂妹唐棻。希望那个价钱,不会让你太委屈才好。」
他极具绅士风度的说。
咯咯……她那合不拢的下巴,传来牙齿颤动的声音。
天哪!搞了半天,她竟然把自己卖给了这个恶魔?
宝儿还神之际,立刻想抽回被掌控的小手——「啊……」另一道蛮力往反方
向牵拽,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就撞入他的胸怀。
「这么久不见,怎么你还是这样紧张?」大手环扣她的腰肢,钳制那不安蠕
动的身躯,他热呼呼的唇语擦过她耳畔。
「你放手!你放开我!」她挣扎著嚷叫。「你这个色魔!」
「很好!你答对了,今晚我就来当个色魔!」在他瞳孔里的那把火,终于劈
啪引燃炙焰,不可收拾。
他托起她的下巴,眯著眼,轻启的唇畔画上她的,「今晚,我要定你!」
宝儿一个心悸。
那对熠如星辰、耀如宝石的眸子正罩住她,一目了然的「危险讯息」就这样
子狂妄披露,她知道自己应该害怕,她应该突围……可是,她迷惑了。
她迷惑著这个男人怎么能这般出色?就连使坏的当头,也能笑得如此迷人?
他的胡髭在她脸颊磨蹭一番轻刺微痒,他的唇瓣强势地霸占她呼吸的空间。
她几乎能感觉那种柔软、湿润……霎时,在她心头出现的是,那种曾经濡沬
交织的滋味。
宝儿很快就被自己疯狂的思潮给惊醒,她在干什么?这大野狼要吃小红帽也
得乔装,可他不是!狼子野心都明说了,难道自己就等著乖乖被一口吞下腹?
忽地,她目光一凛。
宝儿趁著他不备,腿儿往后蹬去,接著膝盖一个奋力挺进——「啊!」鼠鼷
部被狠狠撞著的唐骞,痛得缩身。
这该死的女人,专门和他的「命根子」过意不去的吗?
既然这样,那么「冤有头、债有主」,唐骞要用这象征「苦主」的部分来索
讨公道!
他忍著痛纵身一跃,在她夺门而出之前,一个拦腰抱住,然后,顺势拖往床
面一甩。
「啊!」在她跌落床上的那一刻,他的重量已在她身上。
他压住她的身躯,直接以唇封堵任何噪音。
宝儿抡紧拳头胡乱的往他背后捶打著,两条半搁在床边的腿不断蹬踢……
他完全不予理会,只是益加粗暴的亲吻她。狠狠的吸吮著她的唇,深深的搅
弄她的舌……
直到她的拳头开始松散,腿儿垂放。
翕张的唇间,吞吐著那种属于男人独特的麝香;蜷绕的绵舌,交揉著强烈刺
激的触觉。
怎么会这样?昏沉沉、意茫茫……只觉得身子好轻好轻,硬是使不上一丁点
力气;头却好重好重,某股力量让她不断地沉坠。
就是这样子!宝儿记得这滋味,一如梦中那般勾魂摄魄。
只是,这一切不是梦。
梦境,总在眼皮乍掀的一刻幻灭;而她把眼睛闭了又张,一切依然存在。
这一切仿佛永无止境……
宝儿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体内存著的某种「感觉」并未因自己的忍耐排斥
而消失!
是的,她喜欢他的亲吻,她沮丧的发现,她的身体被取悦了!
只是,她浑然不知,就在取悦她的过程,他已完成疗程。
他感觉到了!他胯间紧抵她下腹的部分,是那么的坚硬、炙热……
那让他热血澎湃,胸肺紧窒。
他失控了!
他火热的唇舌在她身上游走熨贴,搅弄她的舌、舔舐她的耳廓,摩挲她的雪
颈,然后宛若小蛇般地蜷伏入她的胸脯……
他埋入那耸动的乳波。
张开的嘴,含住芬芳诱人的小巧珠蕊,他用力的吸著,吸得她浑身娇颤,吮
得她娇喘连连。
「啊~~不要……哦,别、别这样子……」试著推阻的小手擦入他蜷密的发
丝,承受某种难耐酥痒的身子也在扭动。
「这样子不好吗?」她愈是扭摆,就让他全身愈加紧绷。
「不,不……当然不好!」那种浑身发热、呼吸急促、头昏目眩的感觉,简
直让她怀疑自己随时会魂飞魄散。
「不,会很好的,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相信我……」浓浊的语音曳去,他的
一只手已经往下方探去。
撩起她的裙摆,他的指头摸上了那条丝薄亵裤。
唇齿占据著美丽的乳头啃噬,大手也钻往那蕾丝边缝……
粗粗的指头快速准确的摸上花径。
「哼……喔……」强烈的震撼,来自他粗糙指纹的磨蹭。
他微曲的指头灵巧的往返,在那温热的小穴口滑行……
「不要、不要了……」她想夹住战栗的双腿,但是办不到。
被紧紧压制的下体,任由他指头狎玩著。
「宝贝,你……感觉到了吗?」噢,天哪!她那儿好热好热……
微眯的眼里倒映著她的绯红娇靥,耳畔充斥著她轻哼细吟的浪声,还有那沉
溺不可自拔的指端,正被特有的柔软细嫩给吸附住……
她是感觉到了。她感觉自己体内有股张力快要破膛而开;她感觉全身的热流
作势溃堤……
「你……湿了。」他揉捻著那小小花核,然后循著汨著湿意的甬道,指头往
里头插入——「啊!好痛……」就在他指头戳入花苞的那一刻,她惊地尖呼。
拳头再度狠狠捶上他的背,惊惧再度唤醒她被催眠的抗拒意识!
「你起来……不要了……你放开手——」她弓起身来,狠狠地咬著他的肩。
「太晚了,我放不开手……」这女人又在施「暴行」了!但是,他却不能喊
停,重振雄风就看这个关卡了……
更何况,他一点儿也不以为她说了实话。
她的身体在驳斥任何言语。
「你不是真的希望我停下来,你的身体会说实话!」他一把推去,张牙努嘴
的她乖乖躺回床面,然后开始除去自己身上多余的衣物。
宝儿瞪著他丝缕不著的裸体,连连抽气。
他的身体她并不陌生,早在美国「设计」他的那一夜,她就见识过了。只是,
她发现那种对他暗暗的惊艳,依然不减。
匀称鼓起的胸肌让她联想起那种遭「压迫」的情境,宝儿霎时心跳加速。
天,她疯了不成?都快被人家吃干抹净了,她竟然还在贪恋「美色」?
在他扑上来的同时,她迅速往床角缩躲。
「你别过来……等一下——」她回避著视线去和他身上某「悬挂物」交集。
「怎么?你又有什么意见了?」哼声冷笑。「这一次,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
误了。所以,亲爱的,很抱歉,可能没法子配合你的习惯了。」
「我、我不是说那个……」搂著棉被,她强忍住骇意,镇静道:「姓唐的,
就算你不在乎我哥怎么想,那……你就不怕我去告你强暴吗?好歹你们唐家也是
有头有脸的……」阿就是出了这一个败类!她很痛苦的把余话给吞下。
他俊脸忽地一个阴沉,那种笑声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怕什么?你是堂堂贝氏大小姐,都出来卖身了,我这样子只是捧个场罢
了。」
他已挨近床边,欺过身子,一把扯掉她掩盖的被子。
「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啊!」她的足踝被他捉住,活似小布偶被摆布的她,
纤细身子已拖往他的怀里。
「贝大小姐也会害怕?」
他的挑衅却瓦解了她的理智。「不是怕!我只是不想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哦?」脸上线条微微扭曲,他目光一厉。「那你可能多虑了,我们这样子
不能说「在一起」,而是买卖。你卖我买,只是一项交易,懂吗?」
「那我现在不卖,总行了吧!」她被羞辱得火大了。「既是交易,就是要心
甘情愿啊!」
「可是,合约书你签了,我也付过钱了。」
「那顶多是把钱还你……哼!你别想唬我了,那种……违背善良风俗的合约,
根本就不算数!」
她的粉颊红通通地,洁细的寒毛还泛著薄薄的汗珠,在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脸
上,有著不驯的另种娇媚。
唐骞开始发现自己的目光是愈来愈不舍离去。
「你说得都对,不过,只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
「那就是,我俩之间的那笔帐还是得算一算。」
宝儿乍闻,终于确定他的真正目的,他是冲著报复她而来的。
「就在今晚。一起算清楚。」他凑向她雪白的耳垂轻啄著,大手罩著她的丰
乳又是一阵揉挤。
是白痴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是俊杰者,就该低头告罪。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
她做了什么?
是打了人家「一下下」啦!可是,他不也在她身上尝到甜头?
而现在,一想到他存心报复的手段,竟让她陷入如此意乱情迷,宝儿生气了!
分不清是因为他的手段,或是对自个儿的反应,一把无名火在她心头顿燃。
「那一晚的事不能全怪我!是你自己……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哦,她的双
峰被他搓得又账又难受。
她是在说……他讨打欠扁啰?唐骞敛笑,眉一挑。
「我一手造成?是谁把我迷昏?是谁拖著我去饭店?又是谁偷偷爬上了床的?」
他扬高了分贝,加了把手劲揉捏掌握的丰乳。
「是你!是你这个自作聪明该死的女人,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多苦?现在
你得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松放手挪出空间,将她两条玉腿高高抬起。
在他壮硕的身躯的强势压迫下,她曲就的两膝被迫贴胸。
高高翘起的下体,开始纵容他的撒野。
「那一夜,又是谁在床上放把火的?是你!现在,看你怎么灭火。」
放火?
宝儿眨了眨眼,然后,她看见了他说的那把「火」。
就在他炙眸里!在他碰触贴抵自己下体的滚烫「实体」!
他摊开的大手掌朝她凸出的阴阜覆盖住,然后,透著炙热的掌肉巧妙地旋揉
……
随著他的碰触,她的胃一阵痉挛收缩,全身绷得紧紧的。
他在她下体运作著「牵一发动全身」的功力,完完全全地入侵她的每条神经。
「不要……你不要这样子……」她无意识的喃道。
他冥顽的指头再度捣入幽穴,由浅而深地……
被撑开的花壶,泌著黏稠的液体,让被紧紧包裹的指头,得以滋润地恣意律
动。
「哼嗯……」她拧紧的拳头还是伺机行动,可是,随著那席卷而来的快意,
却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怎么办?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会一阵阵的酥痒、一阵阵的颤抖……
忽然间,她感受到截然不同的侵略。
他抡著男性,在她幽穴口又磨又转的……磨转而出的透明淫水,沾满了他的
男性。
「哼……哦~~别、别……」在感受那种坚硬巨大,她害怕得想尖叫,不安
的胴体扭得更甚。
「噢!你真紧……」是她,她终于让自己再度有了驰骋的原动力!
伏在她的软玉温香里,他的欲望已达沸点,所有的狂潮已将他淹没。
不断轻刺的坚硬,再也控制不住那深深埋入的欲望。
抡著胯间那管铁杵,对准著她的小穴儿,他挺身一个插落——「啊!你你…
…痛~~」娇嫩私处传递全身的痛楚,她嘴里吐出破碎的泣声。
唐骞愣了愣。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是处女?」难道她不若自己想像中的,为
了查探生母下落,谎称处女和酒店副理虚以委蛇?
他还在震惊的当头,身下的可人儿忽然有了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她攀住
他的颈子,身子使力打弓地倾向他,然后嘴巴一张,直接附上他的肩,狠狠地咬
了一口!
「啊!」低吟一声,他忍著痛抱住她的头,试图别开她,却忽然感觉肩头凉
凉地……
他摸了下,发现竟是她的泪水。
她哭了。
唐骞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下来,他不再别去那烙在肩头的牙齿,就任由著她。
他忽然惊觉,就在前一刻,自己掠夺了什么。
第五章那声声的低泣揪紧著他,他一度感觉窒痛。
「对不……起。」粗嗄的嗓子满是挣扎。
他没道理这么退让的,他理该庆贺自己的胜利!
可是,他就是该死的受不了那种啜泣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
哭泣声停止。
宝儿怔了数秒,她在确定自己的听闻。
他说了什么?不是故意的?那此刻交缠的两具身躯,难道只是不小心擦枪走
火?
「唐骞,我恨你,你这个混球,你去死……」她发狂的又捶又打,身子更是
扭得厉害。
「你……停~~」她想怎么骂都行,可是,他只求她别这样子动来动去……
他真的不想让她再尖叫了。
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吗?他真的管不住自己了。
那意犹未尽的小老弟持续在她体内胀大……
「你你……出来!我叫你出来啊~~」感觉私处饱和著某种骚动,她倏地睁
大眼,吼著命令他。
「嗯……我知道……我会出来的……」他稍稍抬起臀,好适度缓和过于剧烈
的撞击。
「哼……哦……」就在他悬举的时候,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却袭侵她的下体。
硬邦邦地滑溜而过,刷过她细嫩的肌肤,也刷出了另一种快感。
原先的疼痛不知何时已褪去,取面代之的是,某种说不出口的奇妙滋味。
不胜娇态的声声吟哦,不自觉地已俏然泄漏玄机,就像阿里巴巴嘴里的「芝
麻开门」一样,被启动的机关,在诱惑著探索的冲动,引人入境「寻宝」……
他小心翼翼施压,让胯间的巨龙一点一点地探入,持续加深……
故意扭腰捣转著穿梭的甬道,让她逐渐去适应被挤迫的空间……
「哦~~啊……」麻透透、痒丝丝……一种莫名的渴望紧紧攫住她。
「忍一下……很快的……」那要命的紧窒钳夹著他的欲望,冲刺的渴盼已达
沸点。
亲吻著她,他腰杆子一顶,在她娇嫩的私处开始律动……
「啊!」滚烫、饱和……宝儿只要想像一下下那状况,马上被「撑裂」的种
种可怕联想给吓坏了。
她无法想像自己容纳他的可能性,可是,他却已在她身上动了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要出来……」
她的话让他好想笑。
「宝贝,我知道……我会的……我现在正在努力啊……」
哦!那管火热的硬杵,被那幽幽小穴给夹得通体舒畅。
「你努力什么……」他骗人!他明明没有……他的动作明明加速,甚至愈来
愈深的撞击著她……
「啊!」她无暇抗议争辩,来自下体处的每一下下插落,都在填充著难以言
喻的欢愉。
汗水、娇吟、喘息声交炽一片,在那情欲的战场上,谁都无从抵御,也无法
退缩,驰骋在她身上的「快骑」,以骄人的姿势,驾驭著她奔腾纵横……
当她发现那一度深惧的「创痛」不复存在,紧密冲刷而来的,却是那种让人
几近迷乱的快戚,宝儿就再也无从思考了……
瘫软的胴体像快被支解般,她无法驾控肢体的运作。
她不想喊出那让自己羞耻的嘤咛,可是她止不住的哼吟;她不想配合他的动
作,可是,她失控的摆臀扭腰,甚至夹紧他的腰、凑向他……
四肢百骸只剩下唯一交集的意识——著火了!剧烈的火舌吞没了她!
她甚至相信自己已被这个如魔似魅的男人燃成灰烬,然后熔铸一体……
而她,竟是「放火」的元凶?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倏地一阵蛮冲横撞之后,终于,引爆的热浆滚滚导
注她的花田。
他搂过她,疲软躺下。
「我努力办到了。」
*****唐骞静躺在床,修长的腿交叠著,嘴里叼住的烟冒著迷雾,包围
著那张看不出表情的俊邪脸庞。
「你……真的不再考虑?」他睨了一眼正在整衣的她。
宝儿用力的扣著前襟,Shit!一个用力过猛,扣子被扯掉了。
「考虑什么?考虑再留下来接受你的蹂躏?让你糟蹋?」她有种冲动将扣子
往他嘴里塞去。
「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高兴了?那我,可以走了吧?」她弯下腰套
上裙子,对著他咬牙切齿。
唐骞心中一度想模糊的焦点,却被她的话一下子刺入。
是啊!他是胜利了。不论恢复正常的生理,还是当年的那口窝囊气……现在,
全一吐为快了,他是该开香槟狂欢。
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那张原是意气风发的脸庞,此刻却只像一头受伤的小白免,急著逃离狂兽
的狙杀……这等的联想让他极大的不快!
不经意间,落入他眼帘的是,床单上那点点醒目的红。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突然问道。
她抬眼,不解他的懊恼神色。
「我是说你是处女的事,如果我早知道的话,那……」
那怎么样?宝儿摇著头,像听了个大笑话。
「你不会是告诉我,如果我是处女,你就会大发仁慈的放过我?」
「是放过我自己。」他别过脸去。「我唐鸯从来不搞处女的!我从来没有勉
强过任何女人……」
就凭他,有必要去吃「霸王餐」吗?
想想他身边投怀送抱的女子何其多,今日他又怎么会让自己沦为奸淫之徒?
宝儿眨巴著眼,在审视他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最后,她找到了某种让自己
很High的结论——这自命风流、眼高于顶的家伙,一头被女人宠坏的「沙猪」,
他不能接受自己沦为「强暴罪犯」的事实?
掰掰……那敢情好。
「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神圣,你只是个淫魔!」绝地大反攻的她开始反击,
无情地指控道。
「你,强暴了我!」她一字一句缓缓地指著他说:「你强暴了自己好朋友的
妹妹!」
硕壮的身躯,紧接她的话而跃离床面。
他,毫无遮掩的挺身走向她。
只瞥了一眼,她便发出类似痛苦的闷哼。
这男人真的是有够张狂的。宝儿羞得不敢正视他,可是却舍不得错放自己的
战果。
她乐见他被击中要害的铁青脸色。
「这不是强暴,是买卖,」他顺手取过吊架上的长袍往身上一套,努力控制
著声音尽可能的平稳。
天杀的,这个蛮横的小姐,她就是有本事将他的情绪挑到最高点?不论是情
欲或愤怒。
生平头一次,在欢好过后,他不用因为女人的爱娇纠缠而伤神,但是,这等
的「鄙弃」,也未免太泄他的气了。
再瞧一眼她难掩的神气样儿,忽然,他豁然的脸上多了抹诡笑。
「说穿了,今天我上的,不过是个妓女!是个抛售肉体的妓女!」她存心想
呕死他?嗯,至少她再度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斗志。
「我说过不卖的!」看来,被气死的人会是她。「对啦!我是出卖肉体,那
又怎么样?可我就是不想卖给你!除了你唐大少,其他人都好!」
「为什么?难道……是我技不如人?」他挨近她的背后,指甲轻轻刮过她的
细颈,惹起她肌肤起一阵疙瘩。
夭寿!在唾弃他的话下流之前,她已经替自己的反应感觉羞耻。
怎么搞的?她就是受不了他的一碰一摸吗?好像轻轻拂掠就会让自己酥软一
样。
不行!
她忽然有了一种领悟,她的羞涩只会造就他的恣狂!他分明是故意的!
随念一转,她扬起头,哼地冷声道:「NO!阁下的功夫好得很,去应征牛郎
可能会有不错的发展,只不过……Sorry ,本小姐就是对你没那个胃口!」
穿回自己原有的衣服,拎著皮包,她对著他绽送一记轻率的笑,然后转身走
人。
就算是输,她也不能狼狈的退场。
「是吗?那就太好了。本来我还在担心你是处女的事实呢!万一你来个三贞
九烈,要我负责到底的话,那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现在我总算可以松
口气了。」
Stop!她的脚步快速在门口处停住。
宝儿猛地掉转头瞪住他,她在辨识他话里讯息的真伪,也在考量自己的对策。
她,怎么能让他「松口气」呢?
「如果……我就是想让你负责呢?」偏著头,她慧黠的眸光闪闪动人。
「不得已的话,只好娶你。」阿沙力一句话。
「你你你……」
唐骞实在很想装扮出苦恼的表情,可是,一见到她杏眼圆睁,活似踩著地雷
的惊吓表情,他实在忍俊不住。
躲在他唇边的笑纹已扩散而开。
她,真的好可爱……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多了某种温柔。
视觉上的飨宴之后,他的听觉马上自讨苦吃。
宝儿受了二十年的礼仪教化,终于拜他所赐,全一古脑儿的泡沫化了。
她活似一头小火鸡,指著他咆哮叫嚣:「你休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这辈
子都不可能嫁给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贝宝儿就是不会嫁
给你这个空心大佬!」
掏著耳朵,他苦笑了。
「这要我负责的话,也是你自己说的,不是吗?」
「那……」她怔了下,才勉强咽下火气,悻悻然道:「我是要你负责,但没
说要你的人。」
「钱我给了,人你又不要,那你要什么?」顺势倚著门边,修长两腿随意交
叠,偶一拨开散落的凌乱刘海,昏幽夜灯下的他,益显潇洒迷人。
「只要你说得出口,我一定会尽量去办到,就当……是今晚的回馈吧!」他
接口又道。
她要什么?
宝儿低下头,努力拉回沉浸在他身上的两道视线,却又掉落地面上交映的影
团。
她和他的影子交叠相映的影子。
忽然间,宝儿的心无端的抽痛。
他显得多么大方啊!只要她开口……宝儿迟迟开不了那个口。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不明白自己还能要什么?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保有最美好的那一刻,那种属于两情相悦、灵肉合一的奉
献;她原以为那会是一种珍藏的喜悦到来,那该是彼此交换真心的情爱。
她什么都不要,她要的,只是一个真心宠她爱她的男人!
这样的坚持就蛰伏于她狂野外表之下,如今却被他轻易摧残了……
他毁了她编织的美梦!
而现在,欢爱过后,没有她幻想中的轻怜蜜爱。他给她的,是这么「大方」
的回馈!?
挪了脚步,她刻意拉出被他罩住的影子。
吸了口气,她冷冷道:「会的。我会跟你开口的,等我想清楚要什么的时候。」
就算要什么也无法弥补了,但是,她就是不愿「放过」他!
当她打算拂袖离去时,他却忽然探臂拉住她。
她用斜瞟的眼色,代表著严厉的质疑。
「等天亮了,我送你走。」
「不必了!不劳你送,而且我一刻也不想留。」
唐骞被她悍然的口吻给震慑住,浓眉紧紧拧结,她嫌恶的表情落在他眼里,
化成针般地直直往他的心版上刺下。
倒抽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不堪忍受!
「你怎么这么番?我都说等天亮了就送你走,现在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走?」
「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就算要人送,我也不要你!」她拉长倔强的小脸,
「你那个不男不女的堂妹呢?」
「溜掉了。」想到唐棻那副唯恐遭天谴而逃之夭夭的样子,唐骞不禁苦笑。
他试著和缓语气道:「你相信我,只要等她把我的车子开回来,我一定马上
让人送你走——」
「不用了!」他愈是郑重声明,她愈是莫名的恼火。「有路让我来,就有路
让我走,就算用两条腿,我也要走回去!」
「你!」被她狠狠甩开,他呆愣了数秒钟。
他跟著火大了。「你这个笨女人!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山庄啊!你怎么走?
别怪我没提醒你,半夜里山上什么东西都可能会有,你要真的这样任性胡闹,
出了事别怪我!」
哗啦!他这还算人话吗?
「我已经出事,没什么好怕的了!」她气呼呼的往楼下快步踏出。
循著夜灯,她加快脚步离去,她不要留在那儿讨论怎么被送走,她宁可自己
主导离开的脚步。
只是,才走出了别墅大门,身陷在漫无天际泼洒的墨色里,她不禁瑟缩起来。
怎么办?她真的要摸黑走山路?
东瞧瞧西瞄瞄的她,艰辛万分的移著两条已经发颤的腿。
半夜里山上什么东西都有……他的话比夜风还冷峭的钻过她心头。
她才在想著他说的「东西」时,忽然眼前快速窜过一道黑影——「啊!」她
吓得蹲身抱住头,失声尖叫。
待定睛一看,喵呜~~发现只是只野猫,她的两腿却软得站不起来。
呜……她忍了好久,才没哭出来。
不行!她不能害怕,不能让他给看扁了!
抹了把脸,想重新举步,乍闻轰隆一声闷雷,又让她跌坐地面。
遥望天边,闪光炸开了那层墨色,霎时让山区的空旷幽邈尽现她眼前。
赫!宝儿这才真的看清自己「登高望远」的「境界」。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啥叫「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这会儿
可让她领受了。
就在她举步维艰时,头顶上豆大的雨开始滴落,哇勒~~这算什么?
宝儿愣在那儿,只差没捶胸顿足,大骂老天爷来搅局。
「天哪~~」
老天爷不理她,雨还是下著,而且愈来愈大……
*****该死!混帐!
唐骞绷著脸重重捻熄烟蒂。
几度他的脚步在门口处踅回,然后,又回到床头。
夜深了,该睡觉了,他该上床去的……
瞪著那张曾经烙下她胴体温度的床,钻入他脑子的,却不是曾经缠绵的身姿,
他想的,是那抹独行夜路的萧瑟纤影。
他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冒险?万一她真的出事了……
这般的联想马上彻底驱逐了对她憎恶神色的记忆。
就算由著她憎恨,他也该负责她的安危到底。
他摒退心里那点挣扎,快速换装,脚步毅然的往外头跨出。
步出屋外,他的心头更惊了。
下雨了?雨下得这么大?那她……
不行!他要尽快找著她。
她走不远的,只要加快脚步,一定能追得上她……
无暇去穿戴雨具的他,毅然投入滂沱的雨势。
地上的泥污溅上他的裤管,辟啪的雨滴打花了他的照明灯,也打湿了他一身
……
「贝宝儿!宝儿~~」抹去满布脸上的雨水,却又随著呼唤,渗入他张开的
嘴里。
任由雨哗啦地下,他的脚步始终没停过……
沿途搜巡一番,却还是不见她的人影。
置身在烟雨蒙蒙当中,唐骞垮著肩,一次又一次的抹去阻挠视线的雨水,他
遥望著远方,一颗心也跟著手里的照明灯忽上忽下。
「贝宝儿,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他发誓,只要找到人,他要先毒打她的屁股一顿!她怎
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安危赌气?
他无法置信她的脚程能走了这么远,可他就是找不著人。
他就是找不著她的人!
莫非……她遇上歹徒?还是不慎跌落山谷……
眼前的状况让从来不轻易慌张的他,彻底的掉入某种惊惧的深渊。
呆若木鸡的定住不动,任由雨水往身上倾倒,他开始忘了去挥抹……伫在雨
水交织的山路,他强迫自己要沉定要镇静……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
拖著饱含水气而沉重的身体,他掉过头,努力划著步伐。
唐骞这才记起了仓库里那辆平时甚少动用的机车。
进入别墅后,绕过主屋,步往侧门,他来到仓库,直接推开那道虚掩的门。
随著门缝里的幽光逐渐被开放时,他的两眼定住不动了。
那是什么?
拭去残渍眼角的雨水,锁住照明的方向,费力看清楚之后的他,吐了一大口
气。
是她!
她小小的身躯正缩在那张打算废弃的摇椅内。
「天亮了呀?」她伸著一手遮挡强烈光束的来源,一手揉著眼。
从那对惺忪的睡眼,唐骞不难发现的是,他打断了她的好眠。
第六章宝儿有点不能确定的是,自己真的「清醒」了吗?
矗立在她眼前的景象,真的诡异到了极点。
他,一头被打湿的乱发,还有那全身沾满污泥的衣裤。
那张湿透的脸庞,嵌著那对黑黝黝的眼珠,晶亮的感觉让人联想起燃烧的火
苗。
「你……」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弄成这副德行,可是,却感觉他的眼光煞是奇
怪。
别说是她,就连是他自己也一时理不清自己的感受。
乍见她的那一刻,他几乎难忍狂喜想欢呼;但是,随即扑涌心头的,却是另
种澎湃的怒气!
他气,气这死丫头的折腾人,而让他更生气的是,他居然就这么无可幸免的
接受这种「凌迟」?那身衣衫的水渍还在滴呀滴地。
他,竟然为了她搞得这般狼狈?
「我……我本来已经走了,可是在下雨,那……正好这儿的灯亮著,门又没
关,我才……」
她在解释自己绝不是欲走还留,她在强调自己只是暂歇脚步。
他挥挥手,淡然道:「我知道,我全知道。」一种好累好累的感觉。
他知道她真正想阐明的,是对他的排拒。
「你知道我在这儿?」她却误解他的意思。
他忍不住恼火了,「如果我早知道你躲在这儿,就不用三更半夜像发疯一样,
到处找你这个该死的笨女人!你——」余话速速打住。
可是,她全听进去了。
一阵风突地吹过,她仿佛见著他湿漉漉的身躯微微打颤。
他,就是为了找她?在这半夜里?在这狂雨中?
一阵奇妙悸动让宝儿有点难以适应。她咬著唇瓣,垂下眼睫避开眼瞳里他的
狼狈样子。
可是,脑子却挥不去对他冒雨呼唤自己的想像。
他又在骂人,可是,这回的她却丝毫不以为意。
「你……是不是很冷?」咬了老半天的唇瓣,终于爆出一句话。
原以为她会来个反唇相稽,早已候著任何轰炸的唐骞摆明一副大无畏;只是,
他还是感觉自己被人家狠狠的炸成平地。
此刻的唐骞才惊觉,她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和语气,无疑才是枚威力十足
的炸弹!炸开了他毫不防备的心房,将他满腹的忿怨给炸成灰、化为尘。
唉~~悄然叹了口气,他不得不讶于自己对女人甜言蜜话的「免疫系统」已
被她给破坏殆尽。
「当然冷!」强忍著那股甜意,他故意板著脸,「你自己跑去淋上一个小时
就知道了。」
她听了咋舌,「我又不是神经病,谁像你那么傻?」
「嗯,我是傻。」他第一次附和她的话。
傻呵!为了一个只会张牙舞爪、口口声声痛恨自己的女人,他的紧张在乎当
然是傻。
不过,他现在至少清醒的知道,再陪她耗下去的话,就真是天字号的傻瓜了。
「走吧!」他转过身去,迳自带头走。
「我……」
她的迟疑让他掉回头。
「怎么?你打算在这儿待到天亮?」抢在她回应之前,是他充满讥诮的声音,
「如果你当真以为这儿会比较安全的话,那你就未免错估我了……」
走近她两步,他托起她的小下巴,贼笑吟吟的道:「你知道吗?有些事是不
一定要有特定的地点,比如说现在……如果我想的话,也可以陪你一起坐摇椅,
那一定别有一番乐趣。」
「你不要脸!」懂得话意的她,涨红了脸啐他一口。
他的贴近让她全身不自在极了。「你懂不懂得保持距离?」
「行!我现在只想回到那张舒服的床,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他真的挺身离
开她身畔。
继之正色道:「如果你偏爱这里,那我也不勉强,只是……你睡觉时,要小
心身上可能多出的东西。」
「什……么东西?」她的眼珠子已在轮转。
「也没什么啦!不过就是像老鼠、蟑螂、蜘蛛——」他忽然往她头顶投去一
瞥,面无表情接著说:「还有,就是像你现在头顶上的壁虎。」
呃、嗯、啊~~闻言花容瞬时失色的她张大嘴,就连尖叫的声浪都已卡在喉
头。
「你你……」眼珠子往上吊,她的魂也快被吊走了。
呜……一定是的,难怪她觉得头痒痒的……
「那你就早点歇著吧!我走了。」他真往外头步去。
「唉~~」嚷出的声浪马上自动降低分贝,生恐顶上「娇客」一个惊吓往她
身上乱窜。「你……别走啊!」
唐骞仁慈的脚步定住了。只不过,他费了好大功夫忍住爆笑之后才转身。
「还有事吗?」噢,瞧她鸵鸟般的「引颈而望」,他真的好想大笑。
「你……过来一下……好不好?」她的声音在颤抖。
他皱了眉,像在沉吟。然后,很慎重的摇了头。
「不好。我应该懂得保持距离。」
「不……必了。」她喘了口气,努力挤出笑颜,「现在可以不必了。」
「真的?」
「真……」头才点了一半,感觉头顶处的骚动,她快哭出来了。「你快过来
嘛……」
耸著肩,他遵命照办,走近她。
从她乞求的口吻里,他恩赐般的大手往她头顶一拨。
在她头顶上的——草梗也跟著飞出。
「啊~~」同时尖叫的她,已投入他的怀里。
「没事了,那只壁虎被你给吓昏了。」他终于可以咧唇笑个够。
就这样子,一根草枝轻易地撂倒这个女人顽固的脑筋。
宝儿乖乖地跟著他回了主屋,上了楼。
「喂,先说好,你不能睡那间房……还有啊,不许随便开我的房门进来…
…」
一路上,可笑的她净是在对主人颁布禁令。
「行。我会在你房间的门口贴个封条。」他佯作无辜的苦笑。
抵达门口处,他伫立不语,深望著她那张晶莹的粉脸,目光不觉痴迷。他好
想搂过她,狠狠亲吻那张微噘的小嘴……
他凑低的唇瓣,在她回避的脸颊落下。
「我就睡在你隔壁的房间,只要你有任何需要,不介意你随时来撞门。」
话里的暧昧让人脸红。
「你想得美!」宝儿往房里落荒而逃。
呼!倚著掩上的门扉,她是那么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抚著残留他濡湿唇印的脸颊,还有被他渍湿的衣裳……她轻叹了声闭上眼。
可脑子里怎么全是他那邪魅迷人的影像?
复杂的心思不知辗转多久,才终被疲惫给征服。
*****第二天。
当宝儿一觉醒来,发现已是日上三竿。
匆忙盥洗一番,她下了楼。
依然空荡的室内,从厨房里传来吸引的声响。
待她趋近一探,发现竟然是他。
「你醒了?」他没有回头,就像算准了是她。「再等一下,汤好了就可以开
饭了。」
他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锅和勺。
宝儿眨著眼,愣在门口不动。
也许是她未回应,在关闭瓦斯时,他掉了头,对著愣愣的她淡笑问道:「怎
么?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
她很难置信的望著他身上那条可笑的围裙,还有那油腻腻的双手……
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这个风流浪子会有这么居家的模样?
一直到那桌香味四溢的饭菜呈现,她却不得不相信他的厨艺。
「你会煮饭?」
「很奇怪吗?」他不以为然地应道:「平时我都是自己弄吃的。」
「那你的管家呢?别说你请不起煮饭的佣人。」
「你当我还住在家里当少爷吗?」走向洗手台,水流哗啦声伴著他轻笑的声
音,「就算餐餐煮大鱼大肉,我也不一定都回得来。有时候,生意一忙,随便吃
个速食就打发了。所以,我这儿的管家平时就是来打扫一下,然后帮忙购物罢了。」
是吗?原来人家还是个敬业的「有为青年」。
「这一觉睡醒,肚子都快饿扁了。」净手擦拭过后,他迳自帮她盛饭,那种
热络的样子,就像他们真是一家人。
「呃……不。」她推阻。
「怎么?这……菜色不合你的胃口?」他问得很认真。
「我早上不习惯吃东西……」她的话被他拦截。
「那怎么行?难道你不知道早餐很重要吗?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不
容她推拒,他取过她的碗,「不然的话,你就喝汤吧!补点元气。」
他的话提醒了她想起「元气大伤」的昨夜,想起了他在她身上强取掠夺的暴
行……
他现在无端献殷勤,是在赎罪吗?
想用一顿饭来收买她?不!
她早已发誓过,这辈子跟他没完没了,她永远也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汤冷了就不好喝。怎么?怕我在里头下药?」他大口扒著饭,嘴角还不小
心沾著饭粒,毫不矫作的饿相倒让宝儿有点想笑。
「那我先喝好了。」说著,他果真替自己舀了一大碗,喝了两口,马上自言
自语起来,「嗯,赞。总算没白费我两个钟头的工夫去熬。」
两个钟头?
她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在她还呼呼大睡的时候,他正在为这一顿饭忙得不开
交。
餐巾拭著唇,他两手一摊,咧笑道:「你看我,既没有中毒暴毙,也没有发
情大跳脱衣舞。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害怕了吧!」
「我才没有害怕。」她嘴一抿,拿起汤匙舀了两口。
低下头,望进热汤的碗底,她觉得两眼被熏著一样,有点酸涩,有点模糊。
「好喝吗?」他热切的期盼问道。
好喝吗?
温热的汤汁顺著咽喉导入脾胃,让她一时忘了味蕾。传递过她的五腑内脏,
是一种暖洋洋、闹烘烘的滋味。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小学同学的妈妈……」她突然开口道。
「哦?」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时,他不动声色的淡应:「我看起来有……妈
妈的味道吗?」
宝儿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闷声道:「我同学她每天都会带便当,她有个超
会煎荷包蛋的妈妈。听说,她家里穷,为了省点钱,她妈妈每天一大早都要起来
为家里五个小孩做便当。后来,我便开始拿自己的便当跟那位同学交换。」
「好吃吗?」他的浓眉微微抽搐著。
宝儿怪笑两声。「比起我那个在餐馆特定的饭盒,那个便当是真的一点儿也
不好吃。」
「那你还换吗?」他的视线紧锁著她。
「对。」
「为什么?」
「就是想试试……」她只想试试什么是妈妈的「味道」。可是,这终究不是
属于她的。
小小脑袋在想,如果妈妈在的话,那么,是否也会为她做饭盒?不知道妈妈
的手艺好不好……
「我只是想试看看她妈妈的手艺好不好。」她换了种说法。
「那,我的手艺呢?」紧接的话道得极轻,「就算不好,你也得认了,好歹
我可是特别为你煮的。」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熏得受不了,否则她怎么会有种想掉泪的感觉?
她干脆捧著汤碗,遮住脸不放,猛灌的样子看来倒真的万分饥渴。
「你喜欢喝就好,不然我就真的白忙一场了。」
他一定要这样子提点她,让她知道咽下肚子里的全是他花费的心思?让她勾
起那种深垫的渴望?
他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子啰唆?
好不容易逼回泪水,她放下碗,开始定视他。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啊?」他差点被她的问题给呛死。
好不容易咀嚼吞咽之后,他苦著一张脸笑道:「吃一顿饭也需要企图吗?如
果有,那就是把肚子填饱吧!」
「可是,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她说得怪不自在的。
他听了的反应却只是直笑。一个凑身,以玩笑口吻道:「现在你也知道我对
你好了?」
贫嘴!「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知道你恨我,你想对付我,你会那么好心
煮东西给我吃?」
他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表情看来有点烦恼。
「我是想对付你,可是,我并不恨你,相反的……」
相反的,他感觉自己对她有种说不上口的好感。
是因为她一个傻劲儿的仗义相助,设计他「上床」?还是,因为她那眉宇间
自然流露的孺慕之情?
他找不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他就是喜欢和她相处的感觉。
他的身边太多百分百的完美女人,可他偏偏就是对那些精心设计的「样品」
没兴趣。
她的鲁莽、冲动,甚至任性,落他眼里,反而有种踏实感。
零缺点的女人太不食人间烟火,他喜欢在她面前一切归真的感觉。
他直接一句话说了:「我喜欢你。」喜欢她的优点,和缺点。
宝儿当场愣住了。
久久,她强捺住乱纷纷的心头,终于挤出一句话:「对一夜风流过的女人,
这是你惯用的台辞吗?」
他的心猛地被刺了下。
「你希望自己只是个被人一夜风流的女人吗?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子对待你吗?」
宝儿毫无意识的搅拌著手里的汤匙。
她希望什么?这个问题重重的撞上她的心头。
她能寄望这个花名远播的风流大少什么?真心的交换?还是唯一的最爱?
「难道我们之间,不能试著交往?」他醇厚的嗓音似催眠般迷惑著她。
她不敢抬眼,深怕去接触他的眼,她情愿跟他大眼瞪小眼,也不要被他用这
般温柔的眼光笼罩住。
怕啊!
她不敢去试。怕一个不慎,自己真的会惨跌,真的会被勾了心。
「你当真这么……讨厌、排斥我?」
不,当然不是!
在还没细思量之前,她惊愕著自己下意识想说的话。
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而就因为她的「不讨厌」,所以,她才要更排斥他……她排斥的,是自己对
他那种特殊的感觉。
她真正讨厌的,是他害自己洒脱不起来的感觉。
只是,他不懂。
于是,他说:「好了,那吃完我就叫车送你下山。」
听著他语气里明显的困倦,她的心一个抽动,连忙扬眼——「你放心好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去骚扰你。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他恢复神色的速度比她
快。
她所有想说的话全被堵下了。
只是,一切真能当作没发生过?
第七章离开别墅后,宝儿回到租处,开始准备收拾行李。她打算暂时搬回哥
哥的住所,等著凤凰履行承诺的那一天。
不料的是,凤凰却主动找来。
「你怎么……」在钱还没确实领到手之前,宝儿才不相信她会愿意把筹码拱
出来。
但是,这一回,宝儿是真的失算了。
「你还真厉害,懂得用这一招,算了,我今天就干脆把你母亲的事说清楚就
是了。」凤凰的话让人不解。
「我不懂你的意思。」
凤凰那布满彩影的两眼一翻,活似切换的红绿灯号志。
她没好气的说:「拜托,这不是你安排好的吗?今天那人来找过我了,他说,
只要我马上告诉你实话,他就会用现金来换回支票,我呢,也省得怕领不到钱。」
「我派人?没有哇!」
「不是你吗?」凤凰愣了愣,然后才恍然道:「那我知道了,是你哥。难怪
啰!他会说什么从今天起不能让你再回去上班,还有你拍卖初夜的事也不能张扬,
要我收下钱随便找个小姐顶替……想不到你哥哥想得还真周到。这大企业家嘛,
是要顾点面子……」
宝儿静静的听著,心里已经有数。
「去找你的人,是昨天那个?」
「不是。比昨天那个长得更俊更有型。反正不管你哥派谁来,我啊,都要感
谢他算是把我这个Case给搞定了。」而且口袋里多了「尾款」呢!
宝儿知道是谁了。
是他,唐骞。
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在酒家上班的原委。
可是,他却只字未提?
他还亲自出马,去跟这个妈妈桑谈条件?
他在干什么?挥霍千金,一夜风流之后,他的这番举动又在图什么?
顾全她的名誉?还是周全他和哥哥贝勒业的关系?
甩甩头,宝儿甩去多余的心思,她现在该是专注母亲下落的时候。
「那你说,我妈人在哪儿?」
「她死了。」不料的是,凤凰给了个青天霹雳的答案。
「你你——」宝儿瞪大眼,仿佛从凤凰嘴里喷出的不是烟雾,而是巨吨火药!
它彻底的轰掉了她的知觉,完全粉碎了她的心……
「你妈妈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凤凰再度说,「你骗人,你这个骗子!你
混蛋!你怎么可以告诉我……她死了!你打电话让我千里迢迢赶过来,是你说过
要帮我找到她的,她怎么可以死了……不!不是的——」
她抓著凤凰叫嚣、怒骂,一句句、一声声的嘶吼都像要把心给掏空似地。
是的,她的心一下子被挖空了……
她多年的天伦梦一下子碎了……
「我不想骗你,我是说有你妈的消息,可是你一来就急著想见她,我才不忍
心一下子把事实告诉你……是啦!我是混蛋,当年你妈被迫离开你爸时,来到台
湾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靠著我这个混蛋,八百年前她早早归天去了。」凤凰那
头一边抗辩,一边诉说著当年过往。
「说来该怪的是你那个老爸。他自己都能搞七捻三的,噢!当女人的就活该
一次被判死罪?要不是他这样子,你妈也不会跟别的男人上床……」
凤凰说,当年母亲就是因为受不了父亲的风流成性,痴愚的母亲苦守不得心
中的情爱之余,在一场买醉的消极抗议中,不慎出了轨。
身分显赫的一家之主,发现自己的老婆和长工共睡一榻。
宝儿几乎能想像当时父亲扭曲的脸庞……
她笑了,笑当年自己还来不及参予的一场闹剧,笑所有人的命运竟由得几杯
酒精来主宰。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凤凰被那种毛骨悚然的笑声给震住了。
宝儿没有答应,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人死了,她注定一辈子见不著面了……
跌坐地的她,失神的瞳孔逐渐模糊起来……
最后,她终于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你也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凤凰安慰她,「其实,还有个人比你更可
怜,至少你还有个有钱的老爸,可是,你那个妹妹珊珊,却什么也没有。」
妹妹?珊珊?
宝儿仰起泪痕狼藉的脸,「什么妹妹?」
「你妈妈后来改嫁,生了一个女儿,叫珊珊,现在已经十八岁。」凤凰转身
迳自倒了杯水喝,含糊的声音传过来,「所以珊珊算起来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宝儿心里百味杂陈。
原来母亲已改嫁?而且在这世上,还有个仅小她两岁的妹妹。
「那珊珊她现在……」
「珊珊她爸去年车祸死了。现在的她无依无靠,所以我才找上你……我想在
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帮她了。」凤凰走过来,溜著眼珠子试探口吻道:
「你……会认这个妹妹吗?你不会忍心放著她流浪吧?毕竟也有血缘亲情呀!」
宝儿缓缓抹去泪水,半晌,她说:「带我去见她。」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替母亲做的事了。
*****宝儿终于见到「妹妹」珊珊。
只是会面的情景,跟她原先所想像的落差很大。
顶著一头挑染的金色头发,身穿迷你短裙的珊珊,在一家保龄球馆上班。
当凤凰领著宝儿到来时,她正和一群痞子似的年轻人调笑,低到不能再低的
胸腩,有意无意的往前倾抖。
宝儿不觉皱了眉。
「为了生活,珊珊也是不得已的。她爸死后留下的一大笔债务全算在她头上。」
凤凰连忙替珊珊说话。
这一听,宝儿又心软了。
唉!可怜的孩子。
心里已下了决心,她会负起一个当姊姊的责任,她会好好照顾这个妹妹的。
在和珊珊一番谈话后,这个念头更为加深。
「姊,真的是你吗?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会有机会见到姊……妈以前就曾偷
偷的告诉我,她总是在说哥哥多聪明、姊姊多可爱……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
就好希望有个姊姊……」
珊珊紧紧拥抱住宝儿,热情得让人无法招架,而那种楚楚可怜又是那么让人
心疼。
「自从爸死了后,我还以为自己从今以后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了,我好怕好
怕……」
「不会的,你不会一个人的,你还有我、还有哥哥……一「真的吗?」珊珊
仰起头来,哭了大半天的脸上倒还异常干净。她用著无比兴奋的口吻道:「姊姊
是不是要带我去见哥哥?他的生意是不是做得很大?」
「呃……」这话听得宝儿被感染的泪腺也自动告停。
她在头疼的是,怎么去说服哥哥接受珊珊存在的事实?
「哥哥的生意是很大……」
「那就太好了!姊,那你可不可以让哥哥帮我找个工作?我不想再待在这儿
了,这里的人都好坏。」珊珊赖著宝儿撒娇。
「这是当然的。」环顾四周,宝儿一口应允下来。「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
再待在这儿的。」
「姊,你胸前挂的钻石是真的吗?好漂亮喔!」珊珊忽然紧盯道。
「这个?喜欢就送你吧,!当是姊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宝儿取下自己胸
前那只钻炼,送给了珊珊。
只见珊珊欣喜若狂,捧著链子嘀咕著,「哇靠,这有几克拉……」
宝儿却是一脸愁容的离去。
她愁的是,该怎么对哥哥提起珊珊?甚至让哥哥答应安排工作?
******自从宝儿不吭一声就搬回来之后,贝勒业看得出妹妹心事重重
的样子。
不过,至少她不再谈起啥「拍卖」初夜的事,让他松了大口气。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也不再提起找寻母亲的那档事。
或许……这样子也好吧!对著手里备好的请帖,贝勒业有片刻的失神。
「哥,你在干什么?」宝儿一面问著,一面打量著哥哥状似落漠的神情。
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心伺候别人脸色是这么麻烦的事。
她一直想找机会跟哥哥谈「珊珊」的事。
「我想办个派对。」贝勒业答道。
「派对?」
「是啊!过几天中秋节到了,我想不如大家聚在一块儿好好玩玩,乐一乐。」
至少也能冲散点「佳节备思亲」的滋味吧?
「哦?好哇!」她有点懒懒的应著。「那你打算请些什么人?」
接过哥哥手里那叠请柬,她闲漫的翻呀翻地……直到一个名字蓦然入目——
唐骞!
「我打算请一些公司重要干部,还有几个老朋友……还有,告诉你一件事,
杰夫的人也来台湾了,你知道吗……」
哥哥的话已如同耳边风,她置若罔闻。
他也要来……那个她努力去遗忘的人……
贝勒业发现了妹妹的恍惚,瞥了停落她手里的请柬一眼,他快速的收了回来。
「这个唐骞是我在美国的好朋友,最近和我有点生意的事要谈,我想顺便请
他过来家里坐坐。」
「他……」
「怎么?你认识他?」贝勒业直视妹妹。
「呃……听过他的名字而已。」为了掩饰不自在,宝儿假意从水果盘里拎了
个苹果塞嘴。「他很有名喔?」
「嗯,名气的确够响亮,至少在女人堆里。」贝勒业不疑有他,又点头道:
「你还是不要认识他的好。」
「怎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她真的不想谈他,可是……哥哥那种「不
放心」的口吻让她硬是想知道,「你不希望我认识你的朋友?」
「当然。」贝勒业很直接的回话,「如果你是男人,那么,错过唐骞这个朋
友的话,可能是一种损失;不过……你是我妹妹,那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天啊!她真的发现自己停不下来,她真的好想谈他的事。
贝勒业耸了肩,「我可不希望你也跟其他的女人一样,为那个风流浪子流泪。」
说开了,就是怕她会爱上唐骞?
乍闻,心头乱纷纷的她冷哼一声,装腔作势道:「哥,不知道是你低估了我,
还是对自己朋友太有信心,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就去爱上一个男人吗?尤其是像
他那种……我才不会自讨苦吃呢!」尾音逐渐淡去,听来倒像自语似的呢喃。
她不能爱上他!她不会的……
「那可就难说啰!偏偏自找苦吃的女人多的是。就我所知,唐骞身边的女人
很少维持三个月以上,他把女人当成生命中的调剂品。他常说,只要你情我愿,
一拍即合无妨,但只要感觉不对了,他是从不留恋的。
「虽然这样子,就是有那种愚蠢的女人,妄想紧紧抓住他,到头来,只有换
来伤、心罢了……」
宝儿忽然有种冲动,她好想把手里的苹果朝哥哥扔过去!
她只求哥哥不要再说了!
她不想再听哥哥宏扬唐骞掳掠女人芳心的本事,不想那么清楚知道任何女人
为他「伤心」的内幕。
因为,她突然也有种好伤心的感觉。
「对了,我刚刚跟你说了一半,我打算邀请杰夫过来,你觉得如何?」贝勒
业审视的目光有点古怪。
「我没意见,反正是你的客人,你自己安排。」请不要再问她任何感觉了,
好吗?
「不,不算是我的客人。」贝勒业笑吟吟道:「据我所知,杰夫这次来就是
想见你。」
杰夫是她在美国的学长,追求宝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新鲜事。由于两家门户
相当,如上杰夫的人品学识都堪称上乘,所以,两家早已暗中推波助澜,极力想
撮合这桩婚事。
奈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宝儿的意愿就是那个东风。
她始终只把杰夫当成哥儿们。
「见就见啰!没啥大不了的。」
贝勒业望著妹妹不在乎的样子,只是抿笑不语。
*****不可能!
唐骞一直在心里否决眼前的事实。
他瞪著胯下的女人,半晌,挺起身穿回衣服。
「走吧!」丢过一叠厚厚的钞票,他的眼皮就再也没掀开过。
「可是你还没……」虽已披挂上阵,但还没短兵相接,女人被临时撤退的号
令给弄糊涂了。
这男人怎地?就这样子?
「不用了,你走吧!」他下了驱逐令。
女人终于拿了钱走人。
只剩下唐骞一个人愣愣坐在床头。
这儿是他盖在办公大厦顶楼的休闲小居,在全力投入工作之余,这儿就是他
打算用来放纵身心的地方。
只是,现在他却再度发现自己无法「放纵」,无论是身或心。
低头望著自己盛气阳刚的男性象征,他行的,他的隐疾已然痊愈;只是……
他就是顿失「胃口」。
当胯下的女人哼哼唉唉时,他想起了曾经激荡在别墅里,宝儿那交杂泪水的
美妙吟哦……
当那个女人努力勾缠住他的腰时,他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宝儿那欲拒还迎的胴
体,甚至是她咬住自己的疼痛感……
完了!他满脑子想的全是她!
唐骞原本以为在她身上所得到的种种感觉,一样可以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
他想证明那没啥两样,他迷恋的只是她的胴体,只是一种提供快感的「工具」罢
了。
可是,试图藉由某种宣泄来转移、来证实的念头,却重重被挫败了。
他办不到!
他那种面对美女的惯性,在这一刻改写了。
他就是觉得不一样。
那种悸动怜爱的情怀,他在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
女人走了好久,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潮……
直到手机铃声吵醒了他。
「喂~~」接过电话,发现竟然是贝勒业。
原来贝勒业让人专程送请柬过来,这会儿是特别来电通知一声。
「开派对?好哇,我一定到!」
宝儿也会在吧?唐骞毫不思索的答应下来。
「哦?想不到你这快就答应,以前你总是推说太忙,每次参加什么宴会,第
一个落跑的就是你。」贝勒业在那头嘀咕著。
「你知道我就是讨厌那种上流圈的周旋。」唐骞苦笑。
「嗯,是啊,谁让你是来自上流圈的半下流人物。」
「唉,人身攻击。」唐骞跟著笑了。「那你呢?别说我,谁知道老兄你这回
又想搞什么美女集中营了,只怕在这场party 里头,又有女人要遭殃了。」
「唉,这次不一样。我这个派对,可不是为了自己泡美眉办的。」贝勒业忽
然转了口气,颇正式的道:「我全是为了我那个宝贝妹妹。」
唐骞听了,心一紧。「哦?你妹妹?怎么说?」
「说来话长。」贝勒业的声音充满神秘的笑意,「总之你准时过来就对了,
说不定……这可能是我妹妹订婚的喜宴呢!」
订婚?贝宝儿要订婚?
「你开什么玩笑!」唐骞几乎是用吼的。
呃?那头的人显然被吓著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妹妹的男朋友这次专
程赶来台湾,就是想跟她开口求婚的……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杀人!「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以前听你说你那个宝贝妹
妹很……难缠的,想不到她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是呀!就因为难缠,才得想法子快点把她给嫁掉嘛!呵、呵、呵~~」
唐骞已听不出对方话里的任何幽默,他一点儿也不想笑。
「我会到的,一定会到!」
最后他用著无比坚决的字句给了答覆。
*****宴会的日期终于到来。
坐落在天母高级宅区的一栋华屋,在经过精心布置后,益显气派非凡。
赭红地毯一路延伸向迎宾大厅,眩人的琉璃彩灯高挑地罩住每道盛妆华服的
人儿。
大厅的那一头摆满著各武精致点心,和穿梭其中的衣衫鬓影一同飘香。
唐骞也在其中。
对这栋屋子唐骞并不陌生,早些时候已来过数回。
与主人贝勒业一阵寒喧后,他熟稔地形的目光开始专注地梭巡著整间宽敞的
宴客厅。
直到确定没有宝儿的身影,目光不觉一黯。
「你不是说今天会有好消息的?」唐骞举著酒杯,不动声色的打探道:「你
口中的那个准妹婿呢?」
「他喔?应该还在楼上陪我妹吧!黏得可真紧呢!」话说完,贝勒业又被上
前来招呼的美女给拖走了。
「来嘛,贝勒爷,陪人家跳只舞吧!」
贝勒业有点为难的望著好友,「唐,你别客气,自己找乐子,请自便。」
是吗?望了眼被美女黏住的「贝勒爷」,唐骞原是紧蹙的浓眉一个高高挑起。
主人都开口说了,让他自己找乐子。
悄然步出宴客厅的他,步往另一侧的楼梯间,他开始要「自便」了。
一想到那对黏得紧的男女,唐骞感到心火难遏!
他很顺利的找到了她。
透过虚掩的门扉,他望见她的对面坐了个身影削瘦的男子。
男人背对著房门,并没发现他;可是,她却瞧见了。
丫勒~~宝儿瞠直了眼。
这狂妄的家伙,居然敢擅闯她的卧房!
「宝儿,你怎么啦?」杰夫发现了她脸上的抽搐。
「没、没什么。」只是房外那只猛勾的指头,让她快捉狂。
他,居然在勾手示意让她出去!
她猛眨眼让他走人,他勾手的动作却更大了。
「呃……杰夫,我想先下楼一趟。」她知道,再不「处理」的话,这个狂人
真会冲进来。
「我们一起下去好了——l 她火速按下杰夫,让他坐回原位。「不不……我
只是出去一下下,马上回来……你刚刚不是说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
「我是有话跟你说……那我就等你回来好了。」杰夫听话多了。
「是啊!等我一下下喔~~」她挤著笑容,倒退的身影在跨栏的那一刻,火
速将门板带上,阻隔了杰夫跟随的视线。
「唐——」她才掉过头的那一刻,人已被拖往楼梯的方向。
第八章唐骞拖著宝儿一路往后花园而去。
远离喧嚣的主屋,四周的静谧被她的咆哮声打破。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可以——」
他的唇瓣直接覆盖住她所有的声浪。
蛮横的舌头撬开她的嘴,直接滑入。
「嗯……哼……」又来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又拿出一贯的伎俩想招降她的意
志吗?
拧著拳头,她想狠狠送上他的胸口,可是,在紧密贴附的两具身躯根本没那
个出手的空间……
他不断侵入的舌头在她嘴里翻搅,硬逼得她的舌头去接触。
曼妙小舌被他含吮著,霎时被勾起的记忆,让宝儿有了片刻的昏眩。
噢!就是这样子……那种既甜蜜又痛楚的震撼,让她的身子无法不松软。
在唇瓣吸附的同时,他的魔手更没停止在她身上的掠夺。
直接探入她衣襟内,他粗鲁的搓揉著她的丰乳。
「唔……」她想制止他的小手反被抓住,他拉著她往下移……
他带领著她来到自己紧绷炙痛的男性。
啊!宝儿惊地缩手,退了两步。
「你疯了……色狼!」
他深深望住她,很认真的说:「我是疯了!如果说想要你就是色狼,那我更
不否认。」
唐骞整个人被那种重新拾获的悸动给攫住。
他完完全全招认。
他是疯了!
在乍见她和另个男人独处房间的那一刻,他被自己难忍的嫉妒给激疯了!
「你……」人家都坦承了,她还能怎么样?「那你最好死了心,我不会让你
得逞的!」
「是吗?」他逼近她,眼里有著火簇,「那你想让谁得逞?你房里的那个男
人?」
话说出口,他好恼!他讨厌自己这种酸不溜丢的口吻。
宝儿也注意到了。
她看清他脸上的不悦,理该让他呕死的!
可是,她的舌头却不听话,竟然开始语无伦次的想解释什么,「你别胡说八
道!杰夫他不是……他是……他跟你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她只把杰夫当朋友看待,而之于唐骞,不论她是否认同,他却
已经交融在她体内。
不过,她比较的口吻却惹起误会。
「跟我不一样?」他抿嘴冷笑,「我倒很想知道怎样的不一样法?」
「至少他就不会像你这么坏!」至少她不会由得杰夫像他这般使坏。
只有对他,唐骞。
在宝儿发现一切情势的根源,竟是自己某种程度的「纵容」所造成的,她迷
惘了。
难道说……这就是爱?
她已不自觉地爱上唐骞?
所以,她由得他在自己身上「使坏」?所以,她会挥不去他的影子?所以,
她总是对他的相关话题特别感兴趣?
那么,爱上他,是否就代表著无可幸免的悲惨命运?
当宝儿被自己那连环索命的问句给打败时,他给了她双重压力。
「所以,你喜欢他?杰夫?」他凑向前的唇瓣几乎贴住她。
「我……」忽然间,她不知不觉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凤凰之前说过的话。
凭什么?男人就可以妻妾成群?然后在恣意风流的同时,还想奢望著身边每
个女人忠贞不渝?
「你凭什么过问?」她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我……」这问题的确让他头大。最后,他不得不说:「就因为我在意!」
他直接交出心里的真实感受。
这下子轮到她愣住了。
他在表示什么?
「你在意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对彼此来说……我们什么也不是!」
「谁说的?」他搂过她,托起她的脸正视自己。「我说过我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你又打算喜欢我多久?」
她的问题让唐骞真的愣住了,也在思量。
如果能够,他不愿意自己面对这种专注的心情。这么多年来,自己不也一直
「明哲保身」,一直逍遥自在?
可是现在却因为她,一切改观了。
面对初初体验的心境,他生涩得不敢确知什么。
而他的迟疑,却换来她心头冷清的认知。
她冷笑继续说:「你打算喜欢我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如果你想玩百日情妇
的游戏,告诉你,我贝宝儿恕难奉陪!」她避过那对炙眸。
百日情妇?
赫!从她口里吐出的新名词,还真的是有够霹雳的。
但是,至少在这一刻,他开始弄懂她的想法。
万般的计较,就为了某种承诺。
「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没安全感?」他的一句话刺入她的心窝处。
「我……」她喘了口气,艰涩的道:「我有那个权力决定自己的未来,我没
必要去赌这一局。」
「说穿了,你就是对自己没信心,所以你才会睁眼说瞎话,你在逃避事实,
爱上我的事实!」
讶然张著嘴,她马上否头嚷道:「笑话!我会爱上你?哈!你少往自己脸上
贴金了。」她希望自己能哈哈大笑,虽然这有点困难。
「是吗?我却相信自己的感觉。你在说谎。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感觉,我不相
信你会爱上那个杰夫!」
这男人的骄狂还是死性不改!
宝儿咬牙道:「是!对你,我当然是有感觉。就凭阁下的功夫,我不得不承
认,任何女人都会乐意去享用的!只不过是……」
她在摆明感觉就仅于此,他不过是她寻欢作乐的工具!她故意轻佻的言语,
试图激怒他。
唐骞不知此刻是否该感激人家的「褒扬」?他捺著性子在等她的下文。
舔著干燥的唇瓣,她有种整个人快干涸的感觉。
咬著牙,她说完话,「玩玩嘛,怎么能当真?真要说到终生大事,我想……
再笨的女人也会选择杰夫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宁愿选择杰夫,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他的声音好沉好
沉。
她咬紧唇瓣,感觉自己心跳的节律失控了。
四周静悄悄地,在相思灯微弱的光源下,薄雾飘在他们之间。
宝儿开始有点紧张起来。
她为自己的种种揣度而紧张。
不言不语的他,铁青著一张俊脸,他在想什么?
是否,就在下一刻,他即将拂袖离去?然后……
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至今这短短一句话,依然可以轻易让她心痛。
为什么心痛?为什么?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是他的远去?
「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只是不想再安静下去,在此刻,她
忽然觉得自己渴望听听他的声音。
「你休想!」结果他一开口,就让她再度陷入混乱。
他紧紧将她钳制在臂弯里,凑在她耳边,粗嗄低语,「你休想用几句话就打
发我!听好,你是我唐骞这辈子第一个主动想要的女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
在做什么。」
「你……放手~~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她拚命挣扎。
他将她一把按倒在腿间。
「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道理,所以我一直严禁自己一头栽进那种浑水。只是,
我还是失败了。自从遇上你之后,我就注定不得翻身。」
「放开我!」
「我会让你认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将她的裙摆一把掀起,露出两条浑圆
白嫩的玉腿,他的手掌贴著光裸诱人的嫩肌,不住地摩擦著……
「嗯……」就像只待宰的羔羊,倒卧在人家胯眼的宝儿咿咿唔唔呻吟著。
冲刷全身的,除了感官的快感之外,还有那心头的甜孜孜。
唉,怎么办?他的话真的让她晕陶陶的。
「你……少对我甜言蜜语了,把那一套留著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吧!」压低声
音,两句话之后,她又忍不住轻呼。
那只爬上她大腿根的贼手,勾住了她三角裤的边缝,然后一个拉下。
「在别的女人身上我根本不必费事,我也从来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只除了你
……」
长长手指摊了开,他用著那温热的掌肉贴著她结实超弹性的翘臀,然后,轻
轻地揉捏。
嘴里紧接又说:「这样子的感觉从来不曾有过,所以,我更不知道是否会一
直持续下去,可是……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女人能取代你,我不想失去
你,我无法眼睁睁的看著你跟杰夫在一起……」
不行!
她胸臆间的甜蜜已达饱和,她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听
来是那么性感动人。
「我不会把什么生生世世的话挂在嘴上,也不敢否认自己过去的风流帐,可
是,我要你看清楚,看清楚我对你的心!我不会轻易就放弃自己生平唯一爱上的
女人!」
爱!他说了爱呵!
宝儿的心头一阵暖洋洋的,忽然间,心上所有的算计全没了,她的心已撤防。
「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问这话时,她的脸已羞得低埋。她虚荣的心
在期待更多更多的「甜言蜜语」。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弄不懂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不料,人家却这么一
答。
喔……在她抗议的声浪到来之前,他又说:「有句话说,如果能说出爱的原
因,就能找出不爱的理由。所以,我暂时不想去研究这个问题。我只想忠实自己
的感觉……那种唯一的感觉。」
他扳开她的双腿,让那条隐现在两瓣臀肌间的小小甬道乍现。
他的指头轻戳那条暗沟……「如果你愿意协助我的话,也许我会更快弄明白
……」
他的手指顺著股沟,滑入那鲜艳花心时,她紧抓著他的大腿,娇吟出声。
「你少来……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占人家的便宜……」
他贼笑兮兮地,「错了。为了讨好你,所以,我一定要让你再享受一下我的
功夫……」话可是她自个儿说的,不是吗?
他凑下嘴,舌头在那洁细的臀肌舔画,忽而用力的吸吮,忽而拿牙齿去轻啃,
「什么功夫,你你……别乱来,你就不怕被人瞧见……」宝儿娇喘咻咻,趴在他
腿上不住的颤抖著。
「你真的想嫁给杰夫吗?让他也在你身上做一样的事?不,我绝不答应!」
他毫不理会她的恐吓,抱住美丽的翘臀亲吻,指头也卖力狎玩。
「哼!不……」她已不知自己在抗议什么,身子任由那种酥麻痉挛的刺激摆
布。
「你也能像现在一样,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呻吟吗?」抽出那沾满欲望精华的
指头,他将她平放在草皮上。
「不!」他额头抵著她的,定视的眸光深情浓烈。「我不能让你那么做!」
宝儿一颗心快跃出胸口。
就在他那连串的「假设」中,她已坚定的相信,她不能!除了他,她真的办
不到!
她爱的人是他!不论未来会变成如何,她都知道,她不想再背叛自己心里的
声音了。
随著意念的转折,承欢的宝儿有了另种柔媚的姿态。
「抓紧它。」他把掀高的裙摆交到她手里,好方便贪婪的探索。
他蹲在她两腿间,鉴赏的目光落在她迷人的私处,拨开那片黑色森林,指头
汨入粉红花苞。
「怎样?舒服吧?喜欢我这样子摸你吗?」他加快穿梭的速度……指头「惊
涛骇浪」的律动声忒是勾魂荡魄。
「嗯……哦~~不要……轻点……」
「是吗?」明显的轻笑传来,他的另一手忽然使劲的捏了她的乳头。
「啊……」插落她下体的中指,不住叩弄著嫩窄的穴壁,同时间那大拇指却
轮转著敏感的小肉核。
双重的强烈刺激让她身子一个打直,两手狂乱的攀抓他的肩头,整个人哆嗦
起来。
「嗯……唔……」
他的每一个爱抚都在侵略她的理智,都在引诱她体内那种最最直接的需索。
随著他的侵入,她满满高涨;伴之离去的,是那种空虚难耐……甚至,她不
自觉地迎合的翘臀,有了乞求的姿态。
感觉她雪嫩的臀抬得更高、凑得更近,他唇间逸著满足的笑。
他奋力挺进的指头,在那迷人的幽穴挖扒一番,直到滚烫的爱液淌流,从指
头的交缝处滑落股沟……
「觉得怎么样?好吗?」
「不好……好……痒……」她不断的扭著屁股。
他却忽然停了动作,然后抓了把身边的花朵。
他……想干什么?
细微不明的声响让宝儿正大感疑惑时,另种骚动却又从下体处急促扩展而开。
「你真美……我想知道什么叫人比花娇……」
指头往她肉瓣一个撑开,让那颗小小嫩红的花蒂凸出,然后,拿著手里的花
瓣轻轻的在上头拂拌。
「唐……唉……」
全身震颤不止的她,一双狂乱的手,慌地挥摆著;性感处的强烈悸动,让她
顿失所措。
那朵朵鲜红的花瓣很快被爱潮给淹没。
目睹她那娇颤的动情模样儿,唐骞下体传达的胀痛,早已在渴望那种纾解。
解去自己的裤头,他搂著她狠狠亲吻后,坏坏地咬著她的耳垂道了句,「现
在,花该换下来了。」
换啥?
星眸微闭的她,正巧瞥了眼头顶处的粗藤……
呃,这个嘛……宝儿的头皮起了三吋高。
他对著她神秘露笑,然后,忽地往松解的裤裆一掏。
「你……」她瞧见了他手里抡著的那「玩意儿」。
他不单是强迫她去看清楚,并且抄起她的手强迫去触摸。
「你这……大色魔!」她闭著眼,羞煞抗拒的喘道。
「我是色魔?那你呢?你就是头一号的色女啰?」
「我——」
他的嘴又封住了她的抗辩。
「总之,你只能属于我……」
「那你呢?你也一样……只能爱我一个……」她终于说出口了。
各自争取的专利,有了最直接的行动。
大手紧抓著她的足踝,他急迫地扳开她的两腿,抱住她的翘臀,挺入她的私
处。
他占有了她!
他们在浓烈的爱意中占有彼此。
小手紧紧扣著他的肩头,她狂野的扭腰摆臀,抖动的两条光裸的玉腿跃上他
腰间,紧紧夹住。
呈现波浪状蠕动的娇躯,迎合著他的冲刺。
销魂的欢乐让她抽搐得低泣起来。
她情不自禁拱起身子,指甲忘情的攀在他肩头爬抓著,强忍尖叫的牙缝也啃
住了他的肩,「抱紧我。」他感觉她的收缩,也感觉那律动抽撤带来更大的甜蜜
压迫。
一种喜悦已然爆炸,他托住她,将欲望种子喷注在她的小小花田。
同抵高潮欢愉的乐曲,在花丛间交奏。
第九章欢爱过后——月色柔晖熨著两颗沉定的心,枕臂倒卧在草皮上的两人,
紧紧依偎不语。
他忽然道:「你知道吗?其实……从你在美国饭店逃走以后,我……就再也
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了。」
她仰头瞪著他,半晌噗哧笑了,「你还真会哄人。」
「我不是哄你,是真的!」他转过身,脸色怪怪地,然后附上她的耳朵说了
些话。
「怎么可能?你刚刚明明就那么……」她不好意思说下去。
他却厚著脸皮替她说完,「那么厉害,是不是?」搂著她,他满足的笑了,
「那是因为你啊!你,是我的良药。」
「那……」那是不是说,从此以后,他只能跟她……她笑得更起劲了。
「你还笑!我的终生幸福差点就断送在你手里了。」
「那至少……我造福了千千万万的女性同胞,让她们逃脱魔掌。」她毫不思
索的应著。
「嗯,不过,你却会是唯一逃不过的那个。」他坏坏笑道。
「哦?说来说去就是把我当成……药方?」她嘟著唇娇嗔,「那现在毛病治
好,你就可以重出江湖了,是不是?」
「不是。」他轻拧著她的小巧鼻尖,满眼都是爱意,「你是帖药方没错,而
且是只此一家、别无分行,医生交代过了,要我持续服用,不能停的……」
他的魔手也真的没停,在她身上乱摸一通。
「你少胡扯,什么医生交代的……不要啦,会痒~~」她笑得缩起身,两人
就在草地上打滚嬉闹起来。
「好了,我们该进屋里去了,免得我哥找不著人。」
「好,那我现在就去跟你哥把话说清楚。」他坐挺身,毅然道:「我要让他
知道我们两人的事。」
「不,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是在顾忌杰夫?」
「才不是,」白了他一眼,她有点想笑。真受不了,原来男人有时候真的比
女人还小心眼。
「我想……过一阵子吧!现在我有件事想找哥商量,我是怕哥哥一生气就什
么也听不进去了……」
最后,她把「珊珊」的事说了出来。
「我妈死了,我想见一面都不可能了……现在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事,就是照
顾珊珊。」
静静听完的唐骞,忽然侧身紧紧拥她入怀。
他万分不舍轻抚她的头发。他能想像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是我……是我不该插手……」如果不是他重金诱导凤凰,也许宝儿现在还
不知道实情。
「不关你的事,事情早晚也会知道的。」她释然一笑。「其实我早知道是你,
只是……为什么在别墅时,你没问起?」
「如果我当时问了,你会怎么样?」
她会很难堪,她会拒绝去回答任何有关母亲的事……
凝眸注视著他,她终于发觉,原来他是这么细心;原来在他不羁的外表下,
也有颗体贴的心?
忽然间,她有了另一种主意。
「我想到了。我听哥说起你在台湾刚成立公司,那么,如果珊珊能到你那儿
工作的话……」
「这……」
「怎么?你不肯?」她嘟起嘴,眸光一闪,马上贼笑道:「效,你别忘了自
己还欠了我什么?」
「什么?」
「你忘了在别墅说过的话吗?你问我要什么?只要我说出来,你会努力回馈
的。」这下她可神气了,「现在我就告诉你,我要你帮忙照顾珊珊的生活!」
「你!」这笨女孩,居然押出了自己有利「筹码」,图的却不是自己。
他摇头失笑,但眼底却是满满的爱意。
「好吧!」他故意叹道:「我还以为你会开口要人,那我一定义无反顾,不
过……我也不介意附送就是了。」
「你少来了。」她逃避著他的抚触,娇羞的躲入他的怀里。
屋的那一头热闹滚滚,而这一厢,却是道不尽的浓情蜜意。
就在今夜,他们彼此隐晦不明的情愫终于明朗了。
*****宝儿终于对杰夫表明自己另有意中人,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
想耽误别人的青春。
这样子的结果,虽然让贝勒业有点失望,毕竟他一直认定杰夫是妹婿的最佳
人选,不过,他倒也尊重妹妹的决定。
只是,就著宝儿对杰夫提起的「意中人」,贝勒业可不含糊。
「宝儿,我想找个时间,请你的……男朋友吃个饭,大家也好认识一下,你
说怎么样?」
这可怪了,贝勒业很难想像妹妹打哪儿冒出来男友,而且还神秘得很?
「呃……好哇!我会找个机会的。」先来个缓兵之计。
「那你男朋友叫什么?住哪儿?是台湾本地人吗?他现在在哪儿高就……」
这吃饭可以找机会,但是,回答问题总不用挑时辰吧?
「他……」哥哥的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宝儿困窘不已,「干嘛呀?哥哥是在
做身家调查吗?」
「问问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关心你,当然会想知道你交往的对象是
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让你视为蛇蝎猛兽,是你三令五申必须远避的人。
唉,她怎么说才好呢?
「反正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嘛!现在你就先不要问那么多。」
「好吧。反正……只要你快乐就好。」贝勒业由衷的说道。
宝儿笑了。
是啊!她是真的好快乐好快乐。
这段日子以来,享受情爱滋润的她,更加娇艳动人了。
只要一想到唐骞,那种幸福的感觉就满满盈注她心头。
虽然明著的,唐骞勉为其难答应不去找哥哥「谈判」;但是,在暗地里,她
就管不住他了。
唐骞总是处心积虑的出现在她身边,带给她狂喜。
她想著他,想著和他的种种交集……
在那一场侨商的晚宴,他狂无忌肆的「挟持」她而去;在哥哥下班回家之前,
他这个早到的「访客」,溜进了她的房间,抱著她狂烈的亲吻……
细雨纷飞的山径,烙下他们缠绵的身影;浪花拍岸的海滩,留著他俩嬉逐的
脚步;在月色蒙胧的楼阁里,轻诉著彼此的爱语……
走出山之巅,海之涯,投向繁华人间。
来到跳楼拍卖的夜市闹区,在拥挤人群里,他们紧紧抓住对方的手,深怕被
人潮冲散了……
熙熙攘攘之间,他们眼里追寻的,却只有一位。
他也会带著她去到吆暍划拳迭起的酒楼餐馆,几杯酒精下肚,然后两人开始
天文地理谈八卦,最后总免不了要涨红脸争执起来。不过,微醺离去的脚步,始
终相依相扶。
就在宝儿悄悄沉醉的当头,手机铃声乍响。
「喂~~」
「是我。」是唐骞。
宝儿捂著手机,顾忌地往屋子里另一角落的哥哥投去一瞥,她开始刻意压低
声音。
她和唐骞约好了,今晚上「猫空」去喝茶。
言语可以回避,可是,她那兴奋的神色就遮掩不了了。
「晚上又有约会啦?」贝勒业可看在眼里。
「嗯,我先上楼去换衣服。」
对著妹妹喜孜孜跃上楼的背影,贝勒业不禁摇头失笑了。真不知道是那个好
小子,竟能让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妹子这般钟情?
忽然,贝勒业的目光落于沙发上的那只手机。
宝儿忘了带走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一阵犹豫,最后,他还是开了机,选择了「来电显示」。
他纯粹只是开心,真的只是这样子……
当萤幕上出现了那行数字时,他的眉头全皱在一块儿。
这电话号码怎么这样熟悉?
忽地,他惊地想起一个人!
唐骞!
*****宝儿依照约定地点,搭上了唐骞的跑车。
「我总觉得今天晚上哥哥有点怪怪的……」宝儿吁了口气。
「他何止是怪,简直是变态。自己可以美女成群,却嫌我风流不可靠?要不
是你的话,我早就直接找他算帐了!」唐骞毫不客气炮轰。
宝儿笑了,「喂,你想找人家算什么帐?你可是欺负了他妹妹唉。」
「那顶多我负责到底嘛!」唐骞似笑非笑的眨眼,「我会答应他,从今以后,
换他妹妹来欺负我好了。」
宝儿娇嗔白了他一眼,「你看路啦!专心一点开车,行吗?」
「不行。有你在,我想专心很困难。」
她甜蜜抿笑。
换成过去的话,对这种「甜言蜜语」她会嗤之以鼻。她总认为这是拿肉麻当
有趣,这是全世界最没营养的语言。
可是,现在她却让自己陶醉其中。
呵呵呵~~「营养」别计较,肉麻也有趣。
*****对情深缱绻的恋人来说,聚首的时间永远嫌不够。
浓重的夜色里,唐骞亲吻著她姣美的脸庞。
「我真不舍得送你回去……」
「可是……」她爱娇地把弄著他前襟的衣扣。「可是,我还是得回去。」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他认真的说:「我想打通电话给你那个老哥,
告诉他,你要陪我,不回去了。」
「你开什么玩笑?」她瞪大眼,「小心我哥告你……绑架!」
「绑架?」他哼声道:「他顶多只能告我诱拐。」
他轻啄著她的唇,舌尖描绘著她美好的唇线,无限眷恋的眼里都是她。
她也仲探著小小丁舌去抵触他。
是的,她的那颗心真的是被诱拐了,她一样不忍轻言别离。
「告诉我,你也一样不想走,对不对?」他将她搂得好紧好紧。
「不想走又能如何……我答应过哥哥不在外头过夜……」她快喘不过气来。
「简单。」他拉开彼此距离,好保留看清彼此的空间。「等你成了我老婆,
就轮不到他来答应什么了。」
他,这是在求婚吗?
「那也得等到那时候再说吧!」她拨了下刘海,呐呐道。
谁知他一听,马上睁大眼。「那么你是答应了?」
「我……答应了什么?」
他妄下断言,「你答应要嫁给我了啊!」
有吗?她有说吗?可是,宝儿却不急著反驳,只是任由他忘情的拥抱……
「你舍得放弃黄金单身汉的身价啦?不怕被套牢吗?」她满足地枕在他宽厚
的肩头。
那道总是被她烙下抓痕却不知痛的肩头。
「我是为你著想。难道你就不怕我这锭黄金被人给淘走,别说我没警告你,
有太多女人可是虎视眈眈,想下手抢你的男人。」他故意危言耸听。
不傀是宝儿,在他的调教之下,她的嚣张本色重现。
「让她们放马过来吧!我贝宝儿不怕人家抢,就怕没对手。更何况……我现
在多了「报马仔」,珊珊会帮我看著你!」
忽然间,她感觉他的身躯变得僵硬。
然后,他推开了她,「珊珊她……」吞吐了老半天,他还是没说完话。
「她怎么了?是她……工作出了问题吗?」算算珊珊到他公司也有一段日子
了。
「呃,不是……只是……」
「唐,虽然说珊珊是我妹妹,但是,如果她工作上有什么缺失,你还是要让
我知道,我好处理啊!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宝儿心平气和的道。
「没有,不是这样子,她很努力,只是……」唐骞转了眼眸,才接口道:
「无论如何,我还是认为珊珊的事要早点告诉你哥哥,也许……对珊珊来说,留
在贝氏会比我这儿更适合。」
宝儿点点头。
她不是瞧不出唐骞的语多保留,但是,她不再多问。
宝儿决定了,她要亲自去了解状况。
*****中午时分。
唐骞独自一人回到顶楼的休息室。
他习惯在那儿小憩一番,好储备下午的能源。
在踏出办公楼之前,他的全副心思只在公司上。
虽然说他来自富豪,拥有吃穿不愁的筹码,但他一心想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番
天地。所以,他投入了所有心力,打算好好在台湾打拚一番。
不爱咖啡的他,泡了杯冻顶茶,拎著杂志,硕长的身躯塞入软床上,只有在
这个时候,他容许自己的心神奔驰,放任自己去想她。
想到宝儿,也想到了昨儿夜里他们有关珊珊的话题。
原本唐骞对珊珊上班的事是不以为意的,他想,不过就是帮珊珊安插个适当
的职位,反正他公司一样要招考新人。
可是,秉著情场历练的直觉,唐骞开始发现了种种不对劲的问题。
他怎么去告诉宝儿,问题并不是出在珊珊的工作能力上,而是出在于她对他
的态度。
那个小妮子对他的眼神就是不寻常。
可是只凭直觉,他是很难对宝儿启齿的。
他要怎么说?说她自个儿的亲妹妹在觊觎他?一个搞不好,还有可能惹来宝
儿的误会。
想著想著,就在他疲惫的眼皮才要阖上时——「总经理~~」
一道低唤,让他惊地弹开眼皮。
难怪他会讶异,因为这儿是全公司上下人员不敢擅闯的禁地。
可是现在,他瞧清楚来人。
是珊珊。这个刚刚让他头痛到快睡著的人,开了先例。
「谁让你上来这儿的?」他的不悦明显流露。
「是我自己……」她怯生生的道。
「难道公司的人没告诉你,这儿是不许随便乱闯的吗?」
「我不知道……」珊珊一脸无辜状。
唉!罢了。
低著头,他扬著手里的杂志,「你走吧!以后不要再上来了。」
「可是我、我是想……有些事请教一下总经理。」她竟然毫不避嫌往床沿坐
下。
「公司的事,你可以在上班时间内提出来,你的直属上司会协助你。」
「可是……」她咬著唇瓣,楚楚可怜,「我要问的不是公事,所有才不方便
在办公室问。」
「你想问什么?」他起身离开床。在擦身而过时,他嗅到了来自她身上的香
水味儿。
「我想问总经理有关我哥哥的事。」
「贝勒业?」
「是呀!我只是很怀疑,为什么姊姊一直说要带我去见他,却一直没有消息,
是不是……姊姊骗我,我哥根本就不会接受我……」说著说著,珊珊已泫然欲泣。
唐骞眨了眨眼。原来她是为了这个……唉,不过是个小孩子!
他很自然的上前拍拍她抽搐的肩。
「别难过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你应该要相信你姊姊的——啊?」
在他的惊愕声中,她转过的身子已撞入他的怀里。
「可是,我还是难过啊!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他们两个亲人,我真怕连他们
也不要我了,人家都在讨厌我……」
「你……没有人说不要你……而且,没有人会讨厌你……」他张开的手臂,
几度想挪开她紧贴的身体,却反而被她搂得死紧。
「真的?那……」她仰起泪痕斑斑的脸,炙热的目光盯著他,「那总经理你
呢?」
「我?」他怔了怔,解读她眼里的强烈讯息让他立刻还魂。
他扳开她的手。「珊珊,你先放手。」
她却像听不见一样,整具身子净往他怀里钻去。
「总经理,我……真的很感激你肯收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他挺直身,忍受她磨蹭的身子。「你真正该报答的人,是你姊姊。」
而她现在却用这种方式来报答?
「珊珊,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他有如石雕般屹立,连同声音也带
著那种冷飕飕的感觉。
「我知道。」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索吻,极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曲线贴附著
他。「我喜欢你。」
她的话一出,马上被他狠狠推开。
「你现在马上出去!」
「你……」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过她这一招。「为什么?难
道……我真的那么丑?」她幼稚的拿美丑来定生死、论成败。
「不是。丑的是你的心!」唐骞毫不留情的指控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
你姊姊知道你今天所做所为,她会多难过?你是她的妹妹,可是你却来抢她的男
朋友。」
珊珊冷眼瞥著,稚嫩的脸上却有著不寻常的老成气势。
她不疾不徐的说:「她根本就没把你当男朋友,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你……在胡说什么?」她一定要让人给摔下楼去吗?
「如果她知道我现在做的事,她一定会很生气,因为我没听她的话,离你远
一点。」珊珊抬高音量,「可是,我发现她全是在骗我!」
「她骗你什么?」
「她说你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坏胚子,她说你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男人,谁要
是爱上你谁就倒楣。可是,我看你根本就是块木头!」
「不可能,宝儿不可能这样子说……」就算想打退竞争者,她也不用这般的
贬损他啊!
「哼!你当然不相信,这点我就更佩服姊姊了。说起来我是真的要感激她,
就为了怕你说出我的事情,为了要利用你来帮忙我,她假意跟你要好的功夫做得
实在太好了!」
深吸了口气,唐骞脑子一片紊乱。
他不会相信她的话,他不会让自己去相信的……
「滚!你马上滚~~」最后,他咆哮了。
一记困兽地嘶吼声。
*****「什么?你辞职了?」
那天晚上,宝儿来到珊珊的住处,被这样子的消息震慑住。
「为什么?你不是做得好端端的?怎么说辞就辞?那唐骞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宝儿嘀咕了大半天。
一旁咬著宝儿带来的富士特级苹果,珊珊满不在乎回应,「他怎么敢告诉你,
他对我……呃,没、没什么。」然后,又一副猛然收嘴的懊恼模样。
宝儿火速掉头,「把话说明白!」
「姊,我说没事了,你……就不要问了啦!」珊珊开始揉眼睛。「反正事情
过去就算了,我顶多是不要待了,但是……就是不能害你伤心难过……」
「说、清、楚!」不祥的预感让宝儿全身紧绷。
不幸的是,珊珊嘴里吐出的话,远远超乎她预感中的恶劣!
珊珊说……唐骞非礼她!
宝儿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总经理叫我去顶楼干什么,谁知道他……后来,我拒绝
了他,他就要我滚,还威胁我不准告诉你……」
放开手,呈现出「红肿」特效的两眼,珊珊又继续唱著哭调,「本来我想工
作丢了也就算了,别让你知道也省得你难过,可是……我又不甘心,万一以后姊
姊一直被他这样子欺骗,那我实在替姊姊不值啊!」
宝儿只觉得头好重好沉……她想到了唐骞昨夜的欲言又止。
难道真如珊珊所言,他的难言之隐就是图这个?
轰轰作响,耳膜有种失聪的感觉。
可她情愿耳聋,那么,她就不会听见这种丑陋的事,她的心也不会这么痛…
…
她失神的走向洗手间。
她要洗把脸,也许浸个冷水会让热眼的脑袋舒服点。
才走进洗手间,她马上快速捂著嘴,阻挡那快忍不住的哭泣声传出,却挡不
住淌流的泪水……
「姊,你不要紧吧?」门外珊珊的询问声之后,传来电铃声。
无论是谁来了,和宝儿一点也不相干。
而一切与她相干的,却又总是这么的伤人……母亲的死讯,唐骞的背叛。
她瘫软在洗手台,任泪水无声无息的流……
直到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整个心一揪。
悄然打开洗手间的门,她瞧见了唐骞。
他正将某样东西塞进珊珊手里。「我想这一定是你的。」
宝儿认出来,那正是她送给珊珊的钻炼。
「对,是我的……怎么会在你那儿?」珊珊问。
「是你掉在顶楼的床上。」他如是答道。
然后,接著——砰!是浴室门板被撞了开来。
宝儿冲了出来,怒目以对。
「宝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唐骞一阵错愕,然后马上警觉到。
「不不……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唐骞,你这个混蛋!你该死!」她痛彻心扉的怒吼。
「他的确是该死!」此刻却忽然多出一道男声搭腔。
在大伙儿都还来不及定睛之前,那道声音的主人已冲向唐骞。
啪!响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呆住了。
「哥~~」宝儿首先嚷了出来。
来人竟然是她哥哥贝勒业?
第十章「宝儿,我现在替你教训一下这个负心汉!」贝勒业扑向唐骞。
「哥,不要这样子……」
「不要怎样子?当初我也告诉过你,叫你不要跟他在一起,现在呢?」贝勒
业推开妹妹,对著唐骞怒吼,「你说话呀!你还手呀!你这算什么朋友?天底下
的女人你爱怎么玩,我都管不著,可是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妹妹,你怎么可以玩弄
她?」
贝勒业无情的拳头又落往唐骞身上。
「我没有玩,我真的不是在玩!」唐骞始终没有还手。
他只是紧盯著宝儿,仿佛身边一切纷扰皆不存在,他眼里只有宝儿。
宝儿捂著脸,闭上眼,她不想看这场闹剧,可是……啊,他的唇角流血!
「不要,哥,你不要打他了!」她不假思索的冲出去,伸臂挡住打得眼红的
贝勒业。
不痛了、一点也不觉疼了……
当唐骞无限感动的目光想去追寻她,想拉她过来,想捕捉她脸上的不舍,那
只手却被她狠狠的甩开。
他,与她还是失去了交集。
将妹妹脸上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的贝勒业,此时却只有心痛!
「你这是在干什么?都这个时候你还护著他?如果说你真的那么爱他,那我
现在就干脆打死他好了!省得留著让你继续伤心!」
他又何尝不希望妹妹幸福快乐?所以他得知她交往对象是唐骞时,本来还想
静静观察,只希望这次花心大少是真心的,可是没想到……
「不,我不爱他!」
她不知道除了这个答案之外,自己还能说什么?
宝儿乏力吐出了这句话,「我从来没爱过他,更不可能为他伤心,但是,我
不要哥哥打死他,那……不值得!」
唐骞浑身一个战栗。
脸颊处的火辣疼痛,远不及滴血的心崁处。
她说了,她说从来没有爱过他!
「你听见了没有?你马上走!走得愈远愈好!」
在贝勒业的怒咆声浪中,唐骞笔直的跨步离去。
他,不容许肩头稍微垮一丁点!
他唐骞不会被打垮的,就为了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他走了。
他走出那道门槛,也走出她的生命……
宝儿拒绝去看他的背影,闭上眼,泪水再度滑落。
*****珊珊终于如愿进了贝氏大门。
贝勒业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只有一句话——验血正身。
「只要证明我们真的是血亲,那么我一定会承认你这个妹妹,也会照顾你将
来的生活。」
宝儿听见哥哥这么说,心里想,总算能对母亲交代了。
可是,她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脑海里停格的,总是在唐骞跨门离去时的那一幕,在几度梦回,她惊醒抱枕
低泣。
她决定了,就等珊珊的事情定了下来,她会离开这儿。
没想到,事情却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我……不去验血了!」珊珊突然说。
「为什么?」这是宝儿兄妹俩共同的疑惑。
「我……」
「如果你不能验血说服我相信,那么,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承认你这个妹妹的。」
贝勒业职业性的冷静口吻道。
「那……我就甭当你这个妹妹,行了吧?」珊珊没好气的回应。
「珊珊,」宝儿勉强撑起精神劝说,「你别任性了,哥哥的脾气就是这样子,
他是就事论事,你何必说气话呢?」
「不是气话,我现在说的是实话!」珊珊抱著头,抓了把头发,受不了的嚷
道:「我干脆告诉你们好了,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妹妹,我是冒充的,OK?」
冒充的?贝氏兄妹倒抽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子?可是,凤凰明明就说……」宝儿不能理解。
「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呀?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比你更好骗的女人。」
珊珊冷嗤道。
贝勒业忽地一把抓住珊珊,厉声问:「说!你到底为这样子做?」
「那不关我的事,怪只怪你们的妈妈对不起我妈!唉,放手啦,好痛……」
什么妈不妈的?正当两兄妹一头雾水时,另外一个人到来了。
是凤凰。
「我就是她妈。」对著瞠目结舌的宝儿,凤凰缓缓道:「就让我来把话全说
明白吧!」
接著,有关贝氏企业夫人的陈年往事有了「新版」说。
凤凰转向宝儿,「我之前跟你说的一点也不假,只不过,我没告诉你,那个
害你母亲背负不贞的男人,是我的丈夫,也是珊珊的爸爸。」
「那……那你为什么说珊珊她是……」
「那是你妈妈欠我的!我只是来要回而已!」
一旁的贝勒业已受不了,激动的揪著凤凰咆道:「谁欠谁的?原来你就是那
个混蛋的老婆?你今天还敢跑来说这个欠字?那么,我们兄妹又做了什么?谁来
还我们一个母亲?谁又欠了我们一个完整的家庭?你说啊!我又要跟谁要?」
宝儿一时忘了制止哥哥的冲动,她的眼角再度酸涩起来。
原来,哥哥并不是不在意,原来他的心里也跟自己一样……只是,他却什么
也不说,只是安静的接受下来。
原本种种冤孽情仇,是该就此沉寂,让岁月带走,却因她的执意追寻,让那
层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痂又被掀开。
泪眼相对,视野茫茫中,望著哥哥从不轻易流露的伤情,她才蓦地发现,原
来呵!执著未必是好。
随著凤凰的发飙,所有事实也如雪球滚滚袭来。
原来,当初那名「长工」在被赶走后,回到了老家台湾,然后很快的奉父母
之命娶妻生子。
也许造化弄人,他们的母亲却也来到台湾。
上天注定的怎么都逃不过,在母亲落拓潦倒之际,和那男人重逢了。
凤凰哽咽道:「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注定要失去丈夫。虽然他总是说,对
她只是纯粹愧疚,他只是想补偿她,他也再三保证不会放下我们母女俩……可是,
他没有做到!他骗我!」
「他跟我妈……」噢不,宝儿不愿听下去。
「不是。」凤凰的语气稍稍平复,她抹去泪水,「他们没有在一起,只是他
还是为了她,离开了我们……那是一场大火,我抱著孩子苦苦求他,只求他不要
……可是他还是冲进去,他要救出她,结果两个人都死了……」
「啊!」宝儿泪眼汪汪,无法开口说句话。
「珊珊从此失去了爸爸,为了生活,我带著她,开始沦落风尘……你们说,
难道我们就该死?我们受的苦该向谁讨?如果不是你们的母亲出现,我们就不会
变成这样子……」
「那么,我们又该怪谁的出现?还有,我父亲是否就该死?」贝勒业突然叹
口气,垂肩坐下。
宝儿摇著头,她不解,在这场悲剧里,她的父亲又该算什么?始作俑者?
可是从哥哥的嘴里,让她推翻了一切。
「自从母亲离开后,父亲从来不提一个字。直到后来,我不小心看见了他的
日记本才知道……他是不敢提。」
贝勒业对著妹妹一脸肃穆说:「你知道珊珊的父亲跟妈妈真正的关系吗?他
们本来就是一对情侣。妈会嫁给爸爸,只是为了想筹钱帮助快破产的外公……他
们被迫分手。对爸爸来说,这是一种挫败,他总认为自己娶的老婆,只是一种交
易,妈根本不爱他……」
这也造就了父亲流连欢场的原因?被挫伤的自尊,在纸醉金迷中,获得那种
虚荣的满足?
「爸太傻了,他应该相信妈妈是爱他的……至少他该努力啊!」宝儿忍不住
倾诉。
「也许吧!也许他们都努力过了,只是还是失败了。珊珊的父亲不死心追到
美国,他想知道妈妈过得好不好,然后……」
然后,一切错误就发生了!
宝儿松垮的陷入沙发里。所有事情的接续已经了然,可是她却还在想,究竟
在母亲心中,爱的人是谁?
在离开丈夫孩子之后,母亲并没有转而接受初恋情人,是否代表著那场错误
纯属寂寞?
寂寞是一种罪受,还是罪过?
而父亲对母亲的毫无挽留,又在意味著什么?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苛责?还是
妥协的成全?
揉著眉心,宝儿吁了口气。
她想通了,她决定放弃去细想。
她终于能明白,有太多事,是根本想不透也猜不著的。
诚如她和唐骞的一切演变……总是没能按著自己的设想。
「你们走吧!」宝儿释然的口吻叹道:「我不怪任何人……真的不怪了。」
「那么……姓唐的那个男人呢?」突然,宝儿脑子里打转的这个名字出现在
凤凰嘴里。
「你!」宝儿诧异。
凤凰耸肩一笑,接口道:「本来我是想在宝儿身上报复的,可是我承认我还
是不忍心。算了,就当是我被一个丫头的傻劲儿给打败了……坦白说好了,唐骞
的事是珊珊捏造的——」
「妈——」珊珊出声抗议,「我可是配合你的政策唉,怎么这会儿全推到我
身上?我才委屈哩!引诱不成,还差点被姓唐的那个木头人给丢下楼。」
宝儿像遭电殛般,动弹不得。
「那么说……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凤凰带著珊珊转身欲走,噘起唇。
「我现在还有必要骗你吗?如果他真对咱们珊珊怎么样了,我还会轻易放过
唐骞这条大鱼吗?不过我想想算了,想到他警告我不许伤害你的凶狠样子,我呢,
也不想招惹他,反正……那一千五百万就当是唐骞替你们贝家还债。」她终于承
认暗杠的部分。
凤凰的话,让宝儿想哭。
直到凤凰母女俩离去后,揪著胸口的宝儿,终于哭了出来。
她哭著自己的愚蠢,哭著烙在他脸颊上的掌痕……她却又好想笑。
「他没有……他真的没有对不起我……」她抹著泪,笑了。
「唉~~」对著妹妹又哭又笑的样子,贝勒业摇著头,「糟了、完了……真
是伤脑筋!」
「哥,现在证明我们误会了唐骞,你怎么对他还是不谅解?」宝儿皱著眉。
「我不谅解的是自己。」贝勒业苦笑,「没有人比我了解唐少的性子,他是
那种超自恋的人,现在被人拿一个不存在的理由,还当众被打……这下子肯定是
完了!不论他对你是真是假,你还是死了心。」
「不要!」宝儿站起身,无比坚决的道:「我现在就去找他,我要对他说清
楚,我会跟他道歉!」
「如果他不接受呢?」
「那……」宝儿溜了哥哥两眼,结结巴巴地道:「既然是哥哥打他,那……
是不是说如果哥哥你也让他打——」
「丫哩咧~~」贝勒业嚷嚷,「你这算什么妹妹?竟然想牺牲自己的哥哥去
当别人的出气筒?该死的,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出手是冒著多大的危险?还好是
唐骞突然反常,他竟然没还手,否则的话,这时候搞不好我已经躺在医院等人送
花了……」
明知不是笑的时候,但宝儿听了还是忍不住笑了。
「我现在就跟你把话说清楚,从此,你跟唐少想怎么样,我是再也不过问了。
你们的事别来烦我!」贝勒业很识相的「放手」了。
「成交!」宝儿一口应允,转身冲出家门。
她恨不得马上飞到唐骞的身边。
一切都过去了……
*****她过不去!眼前的关卡,宝儿过不去。
她找不到唐骞的人。
他不接她的电话,不见她的人。
无论在公司、在别墅,奔波守候的她,等不到渴望的身影,她像掉入迷宫般,
走不出那彷徨的关口。
哥哥安慰著她,「不要难过了。他从来不曾这样子躲著一个女人,可见他真
的很伤心……这是个好现象啊!至少代表他对你是真的用心了……才会感觉伤心
嘛!」
是吗?
难道一定要让伤心的感觉来证明那颗心的存在?
不,她不要!
宝儿却认为,既然爱了,就该有那个担当去保护对方免于受伤!
她起身又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气象台说会有台风进来,你不要乱跑……」
宝儿没有停下脚步。
对啊!也许他会回别墅躲台风。至少他一定想不到她会这时候跑去。
他休想逃开!
*****不平静的夜。
呼啸的风雨拍打著窗棂,窗外翻飞的树枝乱纷纷的。
他的心头也乱成一片。
拎著酒杯,他又踱往窗口,只消瞥一眼,他低声咒骂。
「该死的!她到底想怎么样?」那在风雨中伫立的娇小身影让他坐立难安。
一串脚步声快速传过来。
「你到底——」唐棻才走进门,想说的话已被打断。
「你到底跟她说了没有?你为什么没让她回去?」
「我说了!可是她不听。」虽然撑著雨具,还是被淋湿的唐棻也火了,「她
说除非你开门见她,否则,她今晚会一直等下去。」
「她是疯了是不是?」
该死!Shit!他嘴里咕哝著所有能咒骂的字眼。
唐棻只是冷冷瞧一眼,然后转身打算走人。
「你去哪儿?」
「睡觉呀!这种台风夜,窝在棉被里睡觉挺好的。」
「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疯的人是她,不是吗?」
「可是……你打算就放著她一个人在那儿?未免太……残忍了?」
「残忍?喂,放她一个人是你耶!是你不让她进来的,关我什么事?」
「可是……好歹你……也留个雨衣给她——」他困难的说道,目光忍不住又
往外头瞧了眼。
宝儿紧紧环住肩,她在颤抖吗?
唐骞懊恼的大口吞下杯里的酒。
「就算穿了雨衣,这种风雨也会湿透的,也许她命大,不会冻死,也不会被
什么东西给砸死。反正你已经对她没兴趣了,还管她死活干什么?」唐棻一边说
著,一边勾眼打量他。
「你!」唐骞跟堂妹大眼瞪小眼,但是最后,他还是挫败的落坐。「你明明
知道不是这样子的。」
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只想静静的疗伤,她怎能连这点机会也不给他?
「到底是为什么?她又想要什么?这……太没有意义。」他摇头涩笑。
「爱一个人,不知道算不算重大的意义?」唐棻正色道:「她爱你,是唯一
可以解释的理由。」
「爱我?」他笑得好不凄然。「她对我的爱,却是这么薄弱,这么容易被摧
残,你知道吗?任何人都可以在我身上贴标签,可是她怎么能……」
「她为什么不能?」唐棻反驳,「就因为她在意你!你身上的标签对任何人
来说,可能只是一种传说;但是对她来说,却是一件关乎终生托付的大事!你可
以怪她对你的不信任,你可以责备她的耳根子软,但是你却不能否认她的误解也
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你自己的纪录太辉煌了。」
「你……怎么净在替别人说话?」他有点窘。
「我替她说话,却是替你设想。因为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分量。」唐棻抿角
笑说,「我可从来没看过咱家的大少爷也会有躲起来的一天。如果你心里没有她,
那就根本不用躲了,不是吗?」
「我……」他无言以对。
「人家都说旁观者清,我这个旁观者该说的话也说了,现在,你就自己看著
办吧!就算你要她死心,也该当面跟她说清楚。」
说罢,唐棻退出房间。
唐骞却呆怔著。
当面跟她说清楚?
说什么?让她死心的话吗?
他爬梳著头发,再度踱至窗口一望,忽然间,他全身的血液像被冻结!
不见了!
那抹娇俏的身影不见了!
噢不……唐骞吸了大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
在这一刻,他明白了。
他明白这辈子他都不想让她死心!因为,他的心也从来不曾枯死!
在风雨中,他狂奔的脚步,拉回了曾经有过的片段记忆……
那一夜,风雨中苦苦追寻的他……仓库里被「枯枝」招降的她……
那个对著他满桌料理却想著儿时便当,想到眼红的女孩……
「宝儿~~」那种恐惧再度化为呐喊。
他一边呼唤著她的名字,一边左顾右盼,期待著她会从某个角落跑出来,就
像他们每次约会时,小小的身子像喷射机似地冲入他怀里。
可是,他发现一切都没有。
除了风,就是雨。
他在雨中喘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仓库!
****在推开仓库大门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勇气并不是绝对
的,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鼓起了勇气,他望向那张摇椅——没、有!她不在
这儿!
唐骞一下子垮了肩,就在他几乎瘫坐地面时——「现在……我知道淋雨的滋
味了……」一道细微的声响忽地自门板后面传来。
心头往上提,唐骞火速跃身,拉开门板,出现了浑身湿答答的她。
原来就刚刚那一推,门挡住了预备往外面探头的她。
「你……」他一句话梗在喉头,然后快速抹著眼角。今儿的雨水怎么特别带
著「咸」味儿?
他直勾勾的望著她瑟缩的身子。「你……还敢来这儿?不怕……壁虎吗?」
用力吸了吸鼻腔,她小小的身子在颤抖,但是说的话却无比用力。
「我敢,我当然敢!我一直在想……」她掉头望了那张摇椅。「想你说过坐
摇椅的乐趣……」坚定的目光大胆而热烈。
噢,这坏女孩!他的唇线一直往上扬……
不需太多的语言,所有的芥蒂在这笑容中消弭了。
「我可以教你。」
他走近她……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却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全书完)